即使外面有多少妖精,不管是美的丑的胖的瘦的富的穷的,阎伯松心里的唯一就是她岁涵,岁涵万岁。
掌柜除了找自己要银子就是找自己要银子,相公不一样,要的就是她岁涵这个人,除了给自己送人,还给自己送来好几种茶叶,令岁涵满意的是,相公注意着自己的所需并把它们送到自己的手里。
“今日有空?”
阎伯松暗恼,回想起来自己每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怪不得娘子会有此一问。
“有空。”
今日没空也得有空。
“那就走吧。”
夫妻之间得相处,每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也不知道阎伯松每日忙些什么。
正好楼辉托她这个嫂嫂去慰问他以前楼里的姑娘,今日阎伯松也在,正好给她作伴。
想来想去,带铺子里的任何一个都不合适,万一半老徐娘真的金屋藏丞相府大小姐呢?
若是被局外人看到,免不了麻烦。
沿着泥泞小路来到一个不能称为房子的房子,比破庙还不如,什么都没有,好像蝗虫过境一般。
“相公,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再贫困的人家至少也有茅草屋,眼前的是什么,是三面墙加个盖儿。
京城里最近多了很多面黄肌瘦逃难而来的难民,与眼前蜷缩在角落里的人无甚差别,唯一有区别的就是这里的难民找到了这么偏僻的角落。
没有孩子嬉笑玩闹,每一个孩子都窝在大人怀里仅剩后脑勺,这些大人的眼神看似是害怕,实际上还是害怕。
“没走错。”
半老徐娘留下的住址是这儿,但更重要的是目前的情况。
不知为何,难民突然蓄势待发,在这样的情况下,阎伯松觉得自己与娘子被看成了食物,危险了,敌方人数太多。
阎伯松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以前所学并非为打架斗殴所用,对岁涵而言,就是大大的累赘。
越来越近,今日在劫难逃,阎伯松面色难看,把岁涵护在身后,娘子娇嫩可爱,尤其是身上有肉,对于这些难民而言就是大好的食物。
“相公,把烧鸡拿出来。”
“我哪买烧鸡了?”
“明明是烤乳鸽。”
哦,原来还冤枉他了。
“拿出来吃了。”
“都大难临头了,还惦记着吃。”
什么大难临头,怎么听不懂相公在说什么呢?
“快把吃的交出来。”
奶凶奶凶的小娃娃,嚣张跋扈,是被宠坏的孩子,沦落为难民,还能如此,想必活得不差。
“我们凭什么要交出来?嗯?”
岁涵从阎伯松身后走出来,直面要饭的小男孩,“有手有脚为什么不去挣钱买吃的?”
从阎伯松的裤腰带那一块把烤乳鸽拿出来当面吃,藏得挺严实,若不是难民的异常,她还不知道阎伯松吃独食。
很好,现在是她吃独食,阎伯松只能眼睁睁看着。
果不其然,饿肚子的人嗅觉异常灵敏,烤乳鸽的包装开了导致香气外泄,逼近他们也不过是为了一口吃的。
“因为我没银子。”
“银子可以赚。”
肉肉眼看见地消失,不仅阎伯松心疼,周围的一圈也肉疼,那可是肉啊,好久都没有沾肉腥味了。
“我还是孩子。”
孩子怎么了,明明和陈昱霖差不多大,有手有脚身体健康,陈昱霖能靠劳动吃饭,他就不行?
“他还是个孩子,不想让吃就算了,找那么多借口干嘛呢。”
自家的乖乖竟然难过得要哭了,都是这个女人的不对,早些把吃的拿出来给我孙子不就行了。
“这里的孩子就你家的长得好。”
其他的头发干枯,瘦巴巴的,就这个小男孩唇红齿白,精神百倍,力气充足。
“那当然。”
“所以,即使是吃也轮不到他。”
趾高气扬,让人很难想象这是一个难民,眼里有光,与人吵架干劲特足,大有炒个三天三夜的架势。
“呵,我孙子吃东西不需要与别人分享,好东西都是他的。”
“肉都吃完了,还说什么风凉话。不让吃就直说,我们还不至于吃别人剩下的。”
“我们可是金贵人,知道当今椁妃不?那是我们家的孩子。”
所以这是上京城来抱大腿的?不对,是来吸血了。
“相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知道怕了?还不赶紧好吃好喝的伺候我们。”
环顾每一个人的神色,有面无表情的,有别过头不看的,有支持老婆子意见的。
“是得好好招待。”
没有人站出来反对老太太,哪怕是看不过去的人,无论如何,他们选择的是自家人。
当今椁妃的亲戚,世人皆知椁妃是孤儿,也正因如此,皇贵妃才会把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人收为己用。
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大家子,也不知皇贵妃该当如何。
作为善良之人,一定得为他们引路,毕竟他现在只是小小秀才,椁妃的亲戚也算是皇亲国戚,他还想与娘子相伴一生,不得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