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赵礼疯狂嘶吼, 摇摇欲坠的眼镜从鼻梁上滑落,掉到地上又被他自己惊慌失措的脚步踩了个粉碎。
他的眼前顿时变得一片浑浊。
赵礼像无头苍蝇般凭借着记忆跑到紧紧关闭的门前, 丧失理智了般不顾一切的拍着门, 他要出去!他要出去!
他不会死在这里的!
赵礼寄希望于有人能听到他发出的动静,帮他打开门,放他出去。
邪神悠然的坐在椅子上, 撑着头,饶有兴致的看着赵礼在临死前的绝望姿态, 像猫抓老鼠一样,抓到了不着急弄死,先是玩弄一番, 让他在恐惧绝望中苦苦挣扎, 邪神才能满意。
可惜了, 他在心里想,他的安安单纯善良,见不得这些腌臜场景,要不然这段场景还可以录下来回去给安安循环播放。
经历了不知多长时间的哀求与挣扎,赵礼靠着门滑坐在地上,往日的意气风发与胸有成竹早消失不见, 只剩下心如死灰的麻木。
“呵。”邪神冷嘲了一声, 终于站起身来, 他一步一步走到赵礼面前。
被笼罩在男人高大的阴影下, 赵礼脸色惨白得像个死人,嘴唇都在颤抖,像是已经明白对方不会放过自己, 赵礼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挺了挺胸。
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得有尊严些!
邪神不屑的扬起了嘴角, 慢条斯理道:“你们人类的这种假虚伪, 虽然见得多但每次见到还是让我……十分厌恶。”
那副被赵礼不小心踩碎了的眼镜被回收到了邪神手中,轻轻一个响指,镜片复原,将眼镜端端正正的戴在赵礼脸上,邪神左右看了看,只觉非常满意。
赵礼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克制不住的惊恐,他不受控制的身体自动站了起来,朝着房间中间的棺材走去。
棺材没有封棺,大敞着,只需走几步,赵礼便能清楚的看见王树那张已经生出了尸斑的脸。
王树的眼睛瞪得很大,血液流淌在他脸上留下了暗红色的印记与腐败的尸斑混合在一起,像个破碎又缝好的布娃娃,看一眼便让人吓得肝胆俱裂。
赵礼抖如筛糠,他只觉鼻梁上这副架着被邪神修复好的眼镜让他眼前所见到的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
他甚至能看清王树脸上青灰色的毛孔和他被摔成两半又硬拼凑在一起的脑袋上缝合的针线。
什么尊严什么骨气,全都在最原始的恐惧面前消失不见。
离棺材越来越近赵礼吓得想闭眼,可全身每一处地方都不由他控制,他只能像个提线木偶一般被人控制着往前走。
一直走到棺材旁,赵礼被控制着停下了脚步。他大口喘息着,浑身都是冷汗,脸正对着棺材里的王树,吓得眼泪都糊了满脸。
“差点忘了。”邪神不急不缓的走到赵礼身边,笑容恶劣,“一个小礼物,送给你。”
那串曾被鬼火燃烧殆尽的红色招鬼珠链瞬间戴在了赵礼的右手手腕上,冰冷的触感让赵礼如坠深渊,他目眦欲裂,张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下一秒,视线陡然一黑,他跌入了棺材,与王树脸贴着脸,脚抵着脚,仿佛一对真正的好兄弟。
厚重的棺材盖缓慢推合,在失去光线的最后一秒,赵礼看见王树那张已经生出了尸斑的脸对着他缓缓露出了笑容。
二楼花弶的房间里,云安孤独的抱膝坐在床上,心中惴惴不安。
从被绑到逃命再到献祭和揭穿林梁,云安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很不真实。
花弶的房间很温暖,可云安还是觉得很冷,似乎冷到了骨髓里。
平日里总爱在他脑内说话的系统这时也安安静静的,一人一系统两方都像是丢了魂的似的。
【你再和我说说,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系统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它不过就是被屏蔽了半天时间,怎么它的宿主就和游戏里的邪神结契了!
云安轻轻的叹了口气,系统被屏蔽的这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他已经重复了不下三遍,是系统自己没有办法接受。
【一个游戏里会出现两类鬼怪吗?】云安不解的问。
【当然不可能!那不乱了套了。】系统想也没想的反驳,可是事实就摆在这里,花弶是一个力量很强大的鬼怪,他甚至都不能被称作鬼怪,他强大到可以被称作是神。
系统也没想明白,【花弶的身份一定有问题,不行,我要上报!】
【不行!】云安下意识的阻止,【你上报了他会被扼杀的!】
一个游戏里只允许有一类鬼怪,楚月和聪聪是捆绑着的,也是和这个游戏息息相关的,花弶才是“外来者”。
如果系统上报,被扼杀毁灭的只会是花弶。
【可是如果不上报,你会很危险!】系统担忧的强调,【他不是人!是力量强大的邪神!】
【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拿捏你的生死,他现在和你结了契庇护你,但是说不准哪天厌烦你了弄死你比弄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系统忽然觉得自己宛如一个操心女儿婚事的老父亲,恨不得苦口婆心的劝云安不要误入歧途。
【可是没有他,我早就死了。】云安垂下眼帘,语气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