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轻轻仰头, 面色因恐惧变得苍白,嘴唇嫣红, 眼底一片清澈, 修长白皙的脖颈微微颤抖,纯洁美好得如同一只柔弱的小羔羊。
他闭着眼睛,眼泪顺着泛红的眼尾流下, 浑身都在发抖,等待着属于他的审判来临。
一只冰冷的手像羽毛一般轻柔的扫过云安的眼尾, 为他拭去眼泪。
紧接着,云安下颚被轻轻捏住,他被迫张开了口, 一股寒到似乎能将人冻毙的带着血腥味的液体被灌入云安口中。
他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人捏着下巴被迫咽了下去。
云安咳嗽了起来, 咳得双目含泪, 全身都在颤抖,他像一块棉花软绵绵的倒在邪神的怀抱中,看见了邪神手腕上带着还未痊愈的伤口。
和自己一样,是红色的血,云安不合时宜的忽然想道。
“契约已成。”邪神冷冽的声音在云安头顶上方响起,如恶魔的低语, “云安, 你再无反悔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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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时云安的脚步很轻, 炙热的阳光透过整洁剔透的窗户玻璃打在了剧场的木质地板上。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仿佛曾经的黑暗只是人的一种臆想而已。
血腥味被风吹着飘散到了很远的地方,这是一种被刻进了人基因里的恐惧的味道。
鲜红的血四面八方的散开,像溪流一样汇聚到了一起。
云安站在演出厅的大门前, 看着血液站立了良久才猛然深呼吸了一口, 用力的推开了大门。
门内的场景比云安想象的更为惨烈, 大片大片的血如同泼墨画般撒在剧场的各个地方,观众座椅上、舞台上、洁白的墙壁上、蓝色的幕帘上……
死去的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或是缺胳膊断腿,或是尸首分离,场面如同人间炼狱,云安只往里走了一步便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鬼婴的一场屠杀,带走了在场几乎所有人的命。
云安驻足,环顾四周,只觉不似人间,如身在炼狱。
他原以为林晨、陈玥、王树等人的死已经够可怖,可系统告诉他,现在他所见所感才是恐怖逃生游戏的真正常态。
“云安!”一个人影颤颤巍巍的从舞台侧方的幕帘里走了出来,喊云安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云安强忍住血腥画面带来的不适,定睛望过去,是林梁。
“我……你没事吧?”林梁双腿发软,走路都差些摔倒,他语无伦次的,勉强走到云安面前。
云安摇了摇头,林梁猛地松了口气,见到了云安他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捂着脸差点跌坐在地。
“那个鬼婴……它来了!它杀了好多人!一直在杀人,我,我被吓得躲到了舞台的幕帘最里面,听到外面都是惨叫声,我……我不敢出去,幸好它没有发现我。”林梁总是带着阳光笑容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直到现在林梁还是心有余悸的模样。
“我,我第一次见这种场面。”林梁摆摆手,眉头紧锁,“还不太能适应。”
相较于林梁的紧张恐惧不安,淡然站在原地的云安反倒像个异类。
林梁奇怪的看着他问道:“你不怕吗?”
云安点点头,怕,怎么会不怕,对未知事物和鬼怪的恐惧是人类生来便有的情绪。
“对了,你怎么逃脱的?你之前不是被赵礼绑住了手脚……”林梁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带了点愧疚的看着云安,“对不起,我当时没有阻止赵礼,是因为我……”
云安轻轻摇了摇头,道:“是程罗京帮我解开的绳子,带着我离开了一楼。”
林梁很是意外,似乎不太相信程罗京这样的人品居然会在这种危险的时候想着救人。
“那他人呢?”
“死了,被鬼婴杀死了,就死在了我面前,他的血溅在了我的脸上,还是滚烫的。”
云安看着林梁的眼神复杂,而林梁就像是没有感受到一般,他避开了云安的视线,露出了悲伤的模样说道:“林悦和赵礼也死了,我亲眼看到的,他们也被鬼婴杀了。”
他像是再也承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噩耗,直接蹲在了地上,痛哭出声。
“你后悔吗?”云安站着,俯视着林梁,眼神中带着一丝悲悯。
林梁抬头,一愣,反问道:“后悔什么?”
没等云安回答,林梁便扯着嘴角笑了笑,他重新站了起来,一把抹去了眼泪,那张总是对着云安露出灿烂笑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可以称作阴冷的神情。
“你觉得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去找花弶对峙?也不该任由赵礼欺负你?对,没错,我是有些冲动。但我是为了活命!找不出幕后者,公演进行不下去,任务完不成,我们都得死!”林梁道。
看着这遍地的尸体,云安看见了林悦,她死在一个角落里,姣好面容上没有了跟随着赵礼时的嚣张跋扈,只有临死前的恐惧。
可是他没有见到赵礼的尸体,或者鬼婴像杀死程罗京那般也将他的头咬了下来。
云安强忍着恐惧与恶心,快速扫了几眼地上的尸体情况,大致确认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