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襄做了薄家两年儿媳,在她嫁给薄南辞那天,就听人说了禁月轩是薄宅禁地,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好像有会让人魂体的冤魂。
现薄南辞在一起的那两年,她偶尔来薄宅,逛院子时也远远瞧过禁月轩,总觉禁月轩阴寒之气极重,所以,后来就敬而远之了,哪怕不小心路过,也会加快步伐。
但是,现在,想要迫切找到儿子的那颗焦灼的心,让她勇往直前,她抬脚就踢开了禁月轩的门。
院落里,落叶萧萧,四处都是凄凉的景象。
因她急促的到来,落叶飘飞一地,似乎听到了嘎吱的声音,沈襄敏锐的目光很快捕捉到了门墙下一截衣袖,门墙被一方石头挡住,她看不清对面的人,沈襄放慢脚步,轻手轻脚走过去,像是察觉到了她的逼近,那截白袖要几前扯时,沈襄抬脚就重重踩住了它,兹斯,布帛裂的声音入耳。
沈襄弯腰,拿起那截白袖,丝质的面料,绣了兰花,果然是个女人。
沈襄没有动,她警戒的目光落到墙角下,密切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显然是袖子被撕下一截,女人给吓坏了,她再没发出丁点声音,只是,女人可能是因紧张呼吸的紧,她紧滞的呼吸声让沈襄得很清晰,沈襄断定这并非是鬼魂,而个活生生的人。
沈襄绕过石头,赫然就对上了一双警惕又惊慌的目光,像只被惊吓的兔子,她手里握着一根木棍,眼看着木棍就要落到沈襄头顶,沈襄偏过头躲开,反手就扣住了那双纤细的手腕,再猛一使劲,想把她摁到墙角,扑通,女人身体从轮椅上摔下来,沈襄紧卡着她的脖子,她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简直恨到了极致。
“蓝婉月。”
沈襄咬牙,一字一顿从牙缝里迸出。
“对,我是蓝婉月,你要卡死我了。”
呼吸不顺的蓝婉月,面色因缺氧而潮红,艰难呼吸着,泛白的唇吐出一句。
“穆穆呢?”
沈襄问。
“穆穆是谁?你生的杂种吗?你的杂种不见了,你找我做什么?我又没有绑架你的杂种?”
蓝婉月沮丧极了,她好恨沈襄,好想杀了沈襄,可是,她没有那个能力,现在的她,自身难保,活着都是一件不易的事。
蓝婉月杂种杂种的话并没能激起沈襄冲动的情绪,反到是让她更理智,她手上用力的同时,眼睛也在到处扫瞄,她敢断定穆穆应该就在这里,母子心有灵犀,沈襄似乎听到了孩子的呼唤。
哇!
孩童清脆的哭喊声,猝不及防把沈襄心脏抓破了个洞,她放开了蓝婉月,不顾一切朝孩子声音来源地奔去。
当看到躺在破床上,挥动着小手小脚的穆穆,沈襄心口,像是有个尖锐的东西深深的刺入,她冲过去,把孩子抱了起来,孩子身上的冰凉让她像千万颗钢钉打入心里。
她赶紧脱下外套,动作麻利地把孩子包裹住。
她抱着孩子,返回到墙角边,而蓝婉月由于被她掐了脖子的关系,再加行动不便,此刻,蓝婉月正半躺在墙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雪白的脖子,满是五指鲜红痕迹,沈襄怒火中烧的痕迹。
沈襄居高临下,目光从蓝婉月没有一根头发的光顶滑落到她平坦的肚腹上。
蓝婉仰头,见沈襄在看她的肚子,蓝婉月笑容冷凉,又邪恶:
“我孩子掉了?头发已被人拔光了,双腿也没了,我妈还坐了牢,沈襄,你得意了?”
沈襄不想去过问蓝婉月为什么关在这里,更不想知道她孩子怎么掉的,这一切,统统与她没关系。
所以,沈襄说:“如果穆穆有半点差池,没人能保得了你。”
这话暗示性很强,‘没人’两字包括所有人,自然也包括薄南辞。
蓝婉月解释:
“孩子不是我抱来的,我是在门口捡的。”
然而,沈襄怎么会相信蓝婉月的话。
蓝婉月见沈襄不相信自己,急切地想为自己争辩,她掀动着嘴唇想说什么,余光就瞥到了沈襄身后的身影,她面情惊诧,忽然就大哭起来,哭声令人心碎:
“南辞,我终于见到你了,这么久,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啊?”
这关起来的这些日子,蓝婉月心里不知有过多少的期盼,她也听说薄南辞让人到处找她,可是她没办法告诉薄南辞,她就在他家里,在禁月轩。
见薄南辞的目光落到了自己头上,蓝婉月忽然尖叫起来,她疯了似地狂叫着,双手捂住自己脑袋,纤纤玉指哪里能捂得住她没有头发的光头,她沮丧又痛苦,因羞怯而恼怒,不想让心爱的人看到自己这不堪的一面,可是,又无法阻此,她心如死灰地把头撞向墙面,一下又一下,咚咚咚的声音传来。
沈襄冷漠地看着蓝婉月的表演,末了,沈襄转身,冷若冰霜眼对上薄南辞:
“我就不当观众了,薄南辞,你慢慢观赏。”
沈襄说完,抱着穆穆头也不回的离开。
薄南辞看着痛不欲生的蓝婉月,又回头望了望沈襄母子离开的背影,他正要提步去追沈襄,刚提起的腿被人给死命地抱住,随着,是蓝婉月疯狂的低泣声回旋在耳边:
“南辞,你不能放着我不管,我有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