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十天期限弄得烦不甚烦的隆科多,在接连遭遇几次刺杀之后,甭管是为自己出气,还是想要完成任务,他都得尽快把那些躲在阴沟里的老鼠抓出来。
隆科多手下的那些人也很无语,他们都按照隆科多的指示行事,事情办不成怪他们,简直不能忍。
若说之前他们为了立功拼命表现的话,那现在他们是能摸鱼就摸鱼,反正立了功得好处的不是他们。
可谁都没有想到,那些本应该躲到阴沟里的人这么大胆,一次行刺还不够,还搞出两次三次,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这是上赶着找死呢!
被人逼到这份上,这向来心高气傲的侍卫们,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有道是不争馒头争口气,谁能保证这些人杀了隆科多不再杀别人,反正不管是为了立功还是为了自身安全,他们都不可能再像之前那般磨洋工。
胤禛看着风起云涌的朝堂,身处权势中心的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众人的情绪以及变化。康熙的决定让他眸色微冷,嘴上不说,心里却暗暗记着,毕竟相较于一个属于太多人且没那么在意他的阿玛,明显他更在意年素心这个属于自己的女人,他孩子的额娘。
至于隆科多,是生是死,胤禛是真没什么感觉。
他从不主动欺人,但也绝不会容人欺他。
佟家的根子打内里早就烂透了,从前他顾及佟额娘,对佟家不说百般忍让,却也相差不离,甭管他们如何冷淡,他都以礼相待,却不想他的一番忍让倒是让人把他的付出当成了理所当然,他要是一直装聋作哑,岂不是人人都要以为他好欺负。
胤禛懂得什么叫知恩图报,但知恩图报不代表不分是非不明真相任人施为,他真要那样,估计佟家也不会记他的好,而他的家也会四分五裂,可如果他行事分寸,据理力争,佟家反而心有忌惮,不敢轻易下手。
毕竟佟家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行事自然会以己度人。
胤禛之所以在得知佟贵妃算计他的时候没有立马跑去找麻烦,而是选择按捺下内心的怒火,一切如常,那才算是真真正正地恨上了他们,然后等待时机,秋后算帐。
从宫里出来,胤禛回府之后便直接去了上林苑,到了门口,遣走了四周的下人,让苏培盛在外门守着,他则大步流星地进了屋。
胤禛回来时,年素心还倚在炕上琢磨着先前看过的那些消息。
胤禛一进屋就看到神色不对的年素心,不由地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一脸的愁眉苦脸?”
年素心抬起头看到刚进屋的胤禛,连忙起身上前,匆匆行了一礼后,便伸出一双小手拉住他的大掌道:“爷,这十日之期眼瞧着就要到了,偏偏却没个结果,难不成这事真要重拿轻放?”
换句话说,年素心是想从胤禛这里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让她不必去猜测。
胤禛闻言皱起眉头道:“应该不会,若是隆科多未较受袭,或许到了十日之期,皇阿玛会寻个借口帮着他遮掩,但现在那些包衣真可谓是狗急跳墙不管不顾,三番四次欲置隆科多于死地,这让京中人心惶惶,谣言四起,生怕下一个被行刺的就是他们……”
胤禛真没想到这包衣世家竟是这般不管不顾,为此他心里也有猜测,或许这些人不只是贪污、私用贡品,可能还有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以至于心虚惶恐,不敢有半点疏漏。
他想着想着,突然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误区,他以为包衣世家有问题,却没想过到底是怎样的问题能让他们动用死士,甚至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置人于死地,胤禛唇边噙着一抹冷笑,他怎么就忘了,越是致命的东西就越是惹人疯狂。
年素心说道:“爷的意思是皇上不会轻易罢休?”
“若说你被行刺的事皇阿玛并不想闹大的话,那现在闹到这个地步,皇阿玛就是想轻拿轻放也不可能,皇城脚下是个什么地方,敢在这里屡次行凶,将来可不就要冲进宫里行刺了吗。”胤禛说这话时,眸色冰寒,内心的失望瞬间盈满心间。
年素心牵着胤禛的手坐到炕边,柔荑握紧他的大掌说道:“既是如此,咱们索性再加把火,毕竟隆科多遇刺几次,居然连个伤都没有,这简直说不过去。”
都是遇刺,她受了那么多伤不说,差点还搭上忍冬一条命,那些人都不在意,而隆科多连油皮都没破一点儿,就引起这么大的关注。
真可谓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好歹她还是皇室媳妇,纵使不是正室,那也是上了玉牒的,偏偏她的命在那些人眼里这般轻贱,如此她凭什么要为那些人着想。
夺嫡之争,本就该你死我活。
就算际遇不同,也并非被苛待的理由,更何况他们这一家子还真没受过什么优待,如此为何要为人分忧?
那得有多大的心,才会丝毫不介意别人的苛待和算计?
胤禛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等年素心说完之后,他这才想起经历了几次刺杀的隆科多毫发无伤,却引得他皇阿玛屡屡出言关心,甚至还赐了御前侍卫,而同样经历刺杀的年素心,却连一句安抚都没有得到。
越是对比,这心就越凉,胤禛微眯着眼淡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