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没有想到他的自负换来的是家人对他的无尽失望,之前是佟老太太,现在是佟国维,两人甭管怎么做,对他还是尽心尽力的,可惜溺爱让他学会了自私自负,却没半点儿体贴和孝顺。
要说这一家子,简直就是让人牙酸。
他们对女儿是娇养,但终其目的还是为了儿子,隆科多是最小的一个,打小受尽宠爱,不只是父母宠,兄长姐姐都宠,可谓是要星星不给月亮,时间长了,这心性便变得越来越霸道自私了。
如今稍稍有一点不如隆科多的意,他心中便满是愤恨和怨怼,一如之前的李四儿,她闹得家宅不宁,佟家人忍着不管,他就觉得应该,一旦佟老太太出手管了,他便觉得自己的利益受到了损害,地位受到了动摇,自然而然的,他内心的怨愤就开始不断扩张。
与其说他心疼李四儿的死,还不如说他在心疼自己的地位被动摇。
这事虽然隆科多从不曾表现出来,可他言行举止之间透出的怨愤,佟府里的人纵使不完全明白,却也能感受到隆科多的怠慢,特别是佟老夫人,她把隆科多这个儿子当成眼珠子一样,哪里能不了解他的为人,而正因为了解,她才打心眼里觉得心寒,否则依她的性子,为何明知隆科多,还装聋作哑,不予理会。
佟老夫人是失望太过,没力气再为自己心爱的儿子折腾了,不然就她的性子,怕是第一时间就跑到宫里去找佟贵妃了,哪会让隆科多不情不愿的跟佟贵妃交易。
这种类似于公平的行事手法,在以往可从未在佟家出现过。
不过这些事情好与不好,跟年素心都没有关系,她巴不得佟家再乱一点,毕竟佟家和佟贵妃之间,说是有分歧,可到底还是一家人,不遇事无所谓,一旦有事,依旧会拧成一股绳,这恰恰说明了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若换成其他事情,她肯定不会迁怒旁人,但佟家的人手上都沾着她和她孩子的血,要知道没有他们,她的人生或许不会比上一世来得好,但绝不会只是别人描绘的一个谎言。
过得好与不好,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可若是别人别有用心的安排,那就由不得她不恨,由不得她不去报复。
年素心看着不断从各路送到她面前的消息,知道佟家为了隆科多动用了不少关系,心中觉得痛快的同时,暗地里也没少落井下石,毕竟对仇人宽容,就是对自己残忍。佟贵妃不是仗着娘家和一个贵妃娘娘的身份左右她年素心的人生么,现在她年素心占了先机,有了本事,再十倍百倍地还回去,才是真公平。
年素心放下手中的信笺,抬头看向一旁的夏至问道:“包衣世家那边如何了?”
“回侧福晋,自打您被行刺之后,包衣世家那边就失以往的冷静,行事多了几分急切,原本他们还想着把那些冒头的人处置了,借此揭过此事,却不想咱们的人查得那么紧,佟大人那边又好似有如神助一般摸到了线索,这下子他们想不担心都不行,所以仅这两天,佟大人就遭遇了三次以上的算计。”
“咳咳……”年素心听了这话,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你的意思是说包衣世家想置隆科多于死地?!”
佟家有多不好惹,四九城里谁人不知,就是宗室皇亲吃了亏都不得不看在康熙的面上忍了,这些包衣世家居然三番四次对他下手?
这是生怕他死不干净吧!
夏至见年素心脸色诡异,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解释道:“是的,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听说皇上得知之后,雷霆大怒,还特地赐了两个御前侍卫保护佟大人的安危。”
年素心听了夏至的话后,撑着桌岸凉飕飕的道:“不愧是皇上的小舅子,这命就是金贵。”
夏至早就被这消息给气坏了,只是碍于她一个奴才的身份,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机会,这会儿听年素心这么一说,她顿时有些愤愤地说道:“侧福晋是皇家人,这佟大人说穿了不过就是个外人,皇上这般偏心,也难怪让人心寒。”
“夏至!”年素心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奴婢知错,还请侧福晋不要生气。”夏至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一点都不认为自己有错。
“多余的话我不说,但该守的分寸还要守,这张嘴就来的毛病跟谁学的,万一让人听了去,就是你主子我也救不了你。”年素心哪能看不出来夏至的心思,但她并没有阻止的意思,适度的敲打是提醒,毕竟皇上什么的,看着亲近,实际上没什么联系,她着实没必要为了一个跟自己没见过几面的人寒了身边人的心。
“是,奴婢明白。”夏至闻言不仅没有觉得委屈,相反地还很感动于年素心对她的关心。
她们几个被送到年素心身边之前,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丢了命,像现在这样过安稳的日子,还有主子帮着她们打算,仅凭这一点就值得她们肝脑涂地。
年素心见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也不多说,有些事多说无用,关键还是得看当事人是否重视。低头的瞬间看向桌岸上那些归纳到一起的信笺,伸手拿着看了起来,相较从前的单纯简单,现在的她已然能在胤禛的指导下,学会了结合所有的情况一起考虑,从而分析出对自己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