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沉着一张脸看向年素心,大步走到她面前来。年素心满脸无辜地看着胤禛,一双清棱棱的眼睛眨巴眨巴,根本不懂他为何调转枪头对准她?
年素心记得胤禛发怒是讲究缘由的,可眼前这一幕让她错以为上一世的种种都只是她的梦境?
论如何平息胤禛的怒火?
年素心搜肠刮肚找寻记忆,却发现上一世的自己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似乎好像就算遇上胤禛暴怒,那也是针对别人,轮到她了,她才发现自己有些束手无策。抬起头,才发现男人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伟岸的身躯覆盖住光线,下巴轻轻扬起,下垂着眼角看向她,眼神复杂,颇有一种说不清的意味!
年素心就这么抬起头与他对视,似想弄清他的想法,却有点摸不到头绪。忽而见胤禛伸手,年素心下意识地缩成了缩脖子,伸手握住他的大掌,娇声求饶:“爷,妾身错了!”
“错哪了?”胤禛握着她的手,坐到她身旁,微微使力,就将她带到了怀里。
“错……”年素心坐在胤禛怀里,压根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一时愣在当场,直到感觉手有些发疼,这才回过神来,“爷说哪里错了就是哪里错了!”
“爷这是在问你!”胤禛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握着她柔荑的手微微用力。
“呀……”被捏疼的年素心顿时一声轻呼,又连忙扼住了,毕竟敌强我弱,警报没有解除之前,她还是老实一点的好。
守在屋外的几人一直关注着里面的动静,偶然听到一声轻呼,都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脑子里更是胡思乱想,生怕胤禛所有的怒气都冲着年素心去了。
“苏总管,主子爷应该没有动手的嗜好吧!”秋言一脸忧心地拉了一下苏培盛的衣袖,低声问道。
秋语一听,顿时脸色大变,声音更是透着一丝轻颤,“不会吧,要是真这样,那刚才为什么不打钮钴禄氏,她才是罪魁祸首呀!”
苏培盛看着二人越说越不像话,立马轻咳两声,出言制止两人的无端猜测:“胡沁什么,主子爷可不是那等喜欢迁怒的人!”
此话一出,不说秋言秋语,就是谷雨等人,脸上皆带着浓浓的怀疑。
苏培盛见状,一脸不耐地道:“就算主子爷要迁怒,也不会迁怒年侧福晋,主子爷有多宠年侧福晋,你们没看见!”
秋言几人听了这话,顿时不说话了,论及宠爱,这后院还真没谁能比得过年素心的。
再回到屋里,年素心被胤禛捏了一下,虽不太疼,但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泪湿眼睫,抬头的瞬间,便是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
“爷瞧着你胆子大得很,在爷面前张牙舞爪的,遇事怎么就怂了!一个钮钴禄氏都能在你面前大放厥词,也难怪你话里话外冲着爷要人!”胤禛放在年素心腰间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英气的眉头紧蹙,隐含的怒气显而易见。
年素心被勒疼了,不由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好在胤禛只是有心给她教训,见她真的疼了,手臂下意识地便松了松。
“爷是埋怨我太纵容钮钴禄氏,可爷别忘了,要处置后院的人,也是需要由头的。先前福晋才找妾身过去问话,妾身不仅拒绝,还怼了几句,钮钴禄氏上蹿下跳的没少说话,妾身转头就把主动上门的钮钴禄氏处置了,爷让福晋如何看待妾身!”年素心微微动了动身子,只觉得腰间疼得厉害,一时间就耍起了小性子。
胤禛瞧着小猫儿亮爪的举动,脸色微微好转。他倒是不知道还有正院这一出,不然他也不会跟年素心生气。要知道后院女眷众多,敢于跟他使性子叫板,甚至是动嘴的,也就她年素心一个!
“你都敢跟福晋叫板了,难道还怕多一个钮钴禄氏!”胤禛冷哼一声,想来对于钮钴禄氏臆测他的举动是相当在意,不然不会几次三番主动提及。
“这……”年素心不可能附和钮钴禄氏说的那些都是实话,毕竟此时此刻她才是那个被偏爱的人,真要这么说难免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不由一脸狡黠地道:“多倒是不怕多她一个,可妾身不是怕爷受这些人的蒙蔽吗?”
胤禛一听她这话,心里倒是颇为赞同,钮钴禄氏的确是个心思不正的。之前他冷眼瞧着,还以为是个老实本分的,想着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现在看来,他倒庆幸自己没有给钮钴禄氏机会,不然这后院怕是又要翻天了。
对于后院的女人,偏宠是再所难免的,但胤禛好歹能做到体面,不像其他阿哥后院,宠得使劲宠,不得宠的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但这并不表示他没有脾气。
年素心小心翼翼地打量,眼见胤禛冷着脸不说话,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她一个侧福晋看着得宠,实际上并没有喊打喊杀的权力。别说乌拉那拉氏这个嫡福晋,就是钮钴禄氏这个格格,她能罚,能打,却不能杀,不然依她内心真实的想法,怕不是要把这两人挫骨扬灰。
“爷瞧着你就是个内里多狡的,爷岂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蒙蔽的!”胤禛对上年素心小心翼翼的目光,顿时语调高扬,却透着一丝亲近。
年素心嘴上不说,心里却不以为意。胤禛的确不是谁都能蒙蔽的,但他愿意装傻,谁还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