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素心被钮钴禄氏自以为是的论调说得心烦,正想开口让她闭嘴,抬头就见胤禛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盯着钮钴禄氏,目光森冷,隐隐带着几分戾气。
“给爷请安。”随着年素心的动作,众人立马回神请安。心思深沉如钮钴禄氏此时也不由一阵腿软,若不是身旁有小桌子让她扶着,她怕是就瘫地上去了。
“钮钴禄氏,爷瞧你方才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可以接着说,让爷也听听,平日里在爷面前老实本分的人,今儿个怎么就变得如此巧舌如簧?”胤禛迈着大步走了进来,经过年素心时,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拉到炕上坐下,但目光却死盯着钮钴禄氏。
钮钴禄氏一听胤禛这话,就知道自己触了他的逆鳞,小腿一软,整个人就跪倒在了地上。
“爷,婢妾刚才是情急之下才会胡言乱语,还请爷恕罪!”钮钴禄氏心里怕得不行,认错倒是干脆。她虽然不知道胤禛何时来的,又听去了多少,但先认错总是不会错的。
“爷看你不是胡言乱语,倒像是有备而来,不然爷的事你怎么比爷更清楚呢!?”胤禛见她跪在地上,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目光犀利不依不挠地盯着她要一个答案。
他刚得到消息,得知老九的人截了他一笔生意,顿时满腹怒火。谁知回府之后,又遇上钮钴禄氏在背后嚼舌根,简直是不知所谓!
“请爷恕罪,婢妾不过是想要取得侧福晋的谅解,故而才说的夸大了些。”钮钴禄氏银牙一咬,决定把年素心推出去,反正年素心也不吃她这一套。
胤禛没有追问年素心,而是冷笑出声。
“你这话说的可笑至极,三年一度的选秀会进新人你知道,爷不宠着李氏你知道,年氏会被人取代你还知道,你还有什么是不知道!?”胤禛的手指轻轻转动着手腕上的紫檀佛珠,语气淡然,起身的瞬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
钮钴禄氏显然没有想到胤禛会步步紧逼,二人之间的距离可谓是近在咫尺,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传来冷冽的佛香,这无疑是他们最靠近的一次。要知道进府那晚,她根本就没见着人,其他时候,她只能远远看着,连靠近他都没有机会,此刻人在她面前,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胤禛冷着一张脸,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透着几分危险的意味。看着钮钴禄氏微微颤抖的身体,他眼中的鄙夷更甚。
“刚才不是很能说吗?现在怎么不回答?钮钴禄氏,爷怎么问你就怎么答,否则爷若是气极,你应该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胤禛微微压低嗓音,近乎一字一句的语速,无端让人心慌。
屋里的秋言、秋语,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吓得连呼吸都格外小心,而熟悉胤禛性子的苏培盛则吓得小腿微微打颤。
造孽啊,他已经很见有人把主子爷惹到这份上了。主子爷若是摔点东西,或者斥责几句,这事指不定就过了,可惜主子爷除了一开始的震怒,情绪竟变得越发地平静起来,这根本就是发怒的前兆。目光转向坐在炕上的年素心,只盼着她能救命!
当然苏培盛心里想什么,旁人是无法知晓的。但年素心知道一点,胤禛是真的生气了,她的眼神轻轻扫过跪伏在地的钮钴禄氏。她的表情是害怕的,但她腰肩挺直,难怪日后会越过李氏等人成为赢家。
“婢妾知道,还请爷息怒。”钮钴禄氏匍匐在地,颤抖着声音回答。
胤禛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一般,冷笑道:“那好,依你的意思,年氏没了你,迟早会失宠,那爷倒是要让你瞧瞧,没了你,她是如何在这后院一枝独秀的!”
此话一出,屋里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众人的反应甚是微妙,但上林苑的人却是一阵狂喜。有了主子爷的承诺,他们至少不用担心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把自家主子给代替了。但是对上主子爷的眼,他们也不敢高兴的太明显。
钮钴禄氏这个时候是真伤心了,相较之前的有声没有泪,现在那是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无论怎么做,她似乎都讨不到好。想她自进府以来,费尽心思讨福晋欢心,为得就是能有个接近他机会。但是胤禛对她却无一丝情意,每次见面连个眼神都没有,只这一次犯错,便将她的自尊狠狠地踩在脚下……
胤禛自然瞧见她的眼泪,却引不起他半分怜惜。有本事背后嚼舌根,怎么就没本事承受他的怒火!
“你也不必委屈,方才种种,爷只不过是顺了你的意。”胤禛不想再瞧她的眼泪,也不想再看她做这副可怜样,猛地抬起头,看着一旁的苏培盛,冷声道:“送她回去,顺便找个嬷嬷将府里规矩好好教导教导,免得继续惹事!”
钮钴禄氏一听这话,整个人都瘫了,相较在正院的张扬,在上林苑的自以为是,现在的她犹如一滩烂泥,被拖出去都没动弹一下。
年素心微挑眉头,眼眸微眯,看着钮钴禄氏以一种无比狼狈的姿态被拖出去,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件事,想来钮钴禄氏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冒头了。
待到这些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口,屋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然后目光灼灼地看向胤禛和年素心,就等着他们挥手示意退下。
“行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