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叫!你让谁去谁不难堪!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一点规矩没有,做事越来越不计后果,越来越胆大包天!”荀正气得眉毛胡子都要飞了起来,瞪着眼说道,“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看就是你从小宠溺过度,才让他现在越来越放肆。”
“可能他们两个只是在玉蕊苑聊聊天,一时忘了时间罢了。”荀夫人满脸愁容地说。
荀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荀正瞪了自己的大儿子一眼:“你笑什么?!”
荀澄摆摆手,忍着笑道:“没没,我没笑什么。您二老继续聊,继续说,就当我不在这儿。”
荀夫人叹了口气:“那位万安小姐按理说地位这么尊贵,谈吐听着也是读过书学过礼教的,行事应该是矜持自尊,不该……唉……”
“这件事怎么能怪到女子身上?要有错肯定是咱们儿子的错。”荀正怒道,“你知道中午那会儿你那好儿子跟我说什么吗,说非那万小姐不娶。”
荀夫人皱眉:“可那万小姐说,她的婚事陛下等女帝陛下下旨,而且她想要在婚前四处游历玩耍。那她现在和澈儿这般,会不会只是临时起意,并没有想要下嫁咱们家的意思。我只怕澈儿若是陷得太深,到时候这万小姐万一那日离开了,澈儿再痛苦不得可怎么办。”
荀正抹了抹胡须点头道:“夫人担心的也有道理。”
荀澄在一旁插嘴道:“爹、娘,容我插一句嘴。一开始你们担心万安的身份低贱,后来知道人家是贵籍,然后你们又担心人家没嫁妆,结果人家背后富足到都不知道有多少金山银山,这会儿你们又担心人家对我弟始乱终弃。我真的是在旁边看着都愁。”
荀正瞪了荀澄一眼:“吃你的饭,哪有那么多废话!”
荀夫人给荀澄夹了一只鸡腿:“吃点肉,堵上你的嘴。你怎么能了解我和你爹成天给你们操了多少心。”
荀澄嘿嘿一笑:“爹、娘,我倒是觉得你们是不是想错了方向。难道你们不应该先去好好了解了解万安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无论她的民籍是贵是贱,她的家世是贫是贱,最关键的难道不是她与我弟是不是两情相悦,是不是合适做夫妻吗?在你们还没有完全了解万安是什么样的时候,就开始给她下定义,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荀夫人又给荀澄盛了碗汤放在他面前,“多吃饭,少说话。”
“唉……罢了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会儿让厨房给玉蕊苑送去,在炖点滋补的汤送过去。”荀正无奈摇头对着荀夫人叮嘱道。
“爹,我弟正是大好年华,又是上过战场的军士,还不至于现在就喝汤补补吧。”荀澄翻着白眼道。
“傻小子,你懂什么!”荀夫人责骂道,“倒是你,你弟弟尚且知道操心自己娶妻的事,反倒是你天天没个正型,我想给你请人说媒都不好意思开口。”
“怎么说着我弟,说着说着就又说到我这里了,”荀澄啃着鸡腿道,“本少爷这么玉树临风才华横溢,爹娘你们根本就不用操我的心。”
……
几日之后,在荀正夫妇的默许和纵容下,荀澈彻底搬到了玉蕊苑。而因为她奖励下人们出手十分大方,让整个荀府的下人们表面称呼她为“万小姐”,背地里却都把她当做少夫人供着。
“万小姐,码头刚刚送信过来,说有一艘货船到港,需要您收货。”张妈匆匆来到玉蕊苑,对正在和荀澈比剑的秦晚说道。
秦晚一听立刻收了剑:“太好了,我的东西终于到了。”
荀澈奇怪地问道:“什么东西?”
秦晚道:“当时咱们来儋州,我就让暗幽司的人带信儿去寒城,让他们把我的东西都给我寄到这边来。”
说完,秦晚就兴奋地拉着荀澈向大门口走去:“快走,我要亲自去码头迎接我的东西们。”
秦晚让张妈叫上荀府所有能出力的壮丁到了码头。
刚开始张妈还在心里嘀咕这万小姐能有多少东西要搬,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多人。可等她到了码头,她才发现自己草率了。
整整一艘货船的箱子堆积如山,让荀府的所有人都看傻了眼。万小姐哪是来搬东西的,她这是搬了一座城来吧。
秦晚自己也没想到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东西被送到了儋州,而更令她意外的是随船上下来的人。
“鲤鱼!”秦晚看到鲤鱼时,兴奋地冲了过去,“你怎么会来?”
鲤鱼向秦晚和荀澈恭敬行礼:“鲤鱼想来想去,还是想要来跟着您,伺候您。所以便向陛下请辞出宫,顺便送您的东西来儋州。”
秦晚高兴极了:“太好了,你能来我真的好开心。不过鲤鱼,你怎么会带这么多东西过来。”
鲤鱼解释道:“陛下知道儋州荒凉,所以除了您日常起居用的那些东西,陛下还送了些其他衣食住行有关的东西过来。”
正说着,秦晚睁大了眼睛看着十几名码头的工人将一张雕花大床船上抬了下来,还有衣柜、妆台、软塌、书桌、书架……
紧接着是一箱又一箱的衣服、首饰、鞋子,还有成匹成箱的布绢绸缎,书籍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