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自然地让出一条路来,这小王爷整日里金光灿灿,走了出来,露了脸。
“宋天祁,你又是耍的什么戏法?”
宋天祁没回我,只是走到我跟前,转身冲着大家说了句:“付浅浅今日和本王有约,你们还是趁早散了吧。”
众人被打发走了,阿金赶着去了酒楼,生怕耽误了自己的生意,就剩下了我和宋天祁。
“宋天祁,你这是哪一出啊?不对!他们是哪一出啊?”
宋天祁卖着关子,不说话,只将一张画纸递到我跟前。我一面走,一面将画展开来,画里的人可不是我付浅浅吗?眉目带笑,粉花青雨间,我端端站在那头,这画工虽不怎样,但胜在我气韵风姿无二,故也还能看得。
“这是……”
宋天祁细细道来:“不知是哪里流出来的画,现在皇城几乎人手一张,都称你为桃花仙。一夜之间,你这名号传得沸沸扬扬,竟是将那钟芷娴的第一美人的气派都给抢得一干二净,你也真是厉害。”
“桃花仙?”
“可不是么,你看这画上面,还写着夸你的诗词呢?虽我觉着实在与你八竿子打不着,但不知情的人也是信了好些。”宋天祁摇了摇头,有些欠打。
我仔细看了看,这幅画上写着:北初山上有一仙,桃花艳艳羞煞天。
“这诗写得倒是贴切,不过这画嘛……真是一般,为何皇城这么些人,能被这样的画给骗了去呢?”
“我手里的这副画确实不怎么地,但有些人手里的画却好得很,我正叫小厮全城搜罗呢,挑些好的挂到我王府的书斋里去。”
“怎么滴,这画工还千差万别了?”我着实纳闷,同一幅画,还能不一样?
“这可不是一人画的,估摸着是从哪副画上摹下来的。你还不知吧,这画上的诗也都不一样呢,唯有这落款一样,写着柳下画馆。”
“柳下画馆?未曾听过呢?”
“新开的画馆,我也没去过,这不就带着你一同去吗?”
“在哪儿?”
“泰安河边,柳岸巷五居,柳下画馆。”
这傻王爷,一派天真,兴冲冲给我带着路,往河边走去。他或许还不知呢,这一带路,便是把我那位白衣飘飘小公子的居所给牵带了出来。拿到这幅画的第一刻,我便猜出来是谁了,只是一直不肯信:生得那样好看的公子,居然画得如此不好看?
幸好幸好,这幅画是仿画的,不然我可真是白在桃花树下站了那样许久。
终于,到了柳下画馆。果然是新开的小画馆,连门前檐上挂着的灯笼都是新的,一点雨水日头都未经受过,娇滴滴的很。
柳下画馆里,人可不少。好些个年轻的小公子坐在画馆里,埋头执笔,认真极了。我走进去仔细瞧,这每人案前摆的画纸,无论是只画了个身形轮廓,或是画到了发丝眉眼,可不都是我付浅浅吗?
抬头仔细打量这小画馆,正对面就挂着一幅极美极细致的付浅浅画像,这幅画上的姑娘,这才能衬得起这桃花仙的称号啊!只可惜发丝间,像是笔尖沾多了墨水儿,晕染开,有些渗开了。画的左上角赫然写了两列文雅小字:三月风雨间花落,四时顾盼间神飞。娇花揉碎心头气,仙子甩袖盈然笑。
“这副好呀!这画得才是好!”
宋天祁这个傻子,高声一语,将众人都惊醒了。满座小公子抬头望着我,说不出话来。略有些生涩的小公子,脸煞得羞红,赶忙伸出手捂住案前,用袖子遮住了画,墨渍未干也顾不得了,实在不好意思让桃花仙本人看到这些个不成样的画像。
“你可小点声,别人作画呢。”我低声叫住宋天祁,示意他小声些。本想给眼熟的几位公子打个招呼,奈何之前给宋天祁许诺了,便闭上嘴止住了。
“抱歉抱歉。”宋天祁也是率性,抱了抱拳,给众人客套地道了歉,随后又稳住声音问道,“你们可知这是谁的画?本王要买。”
馆中的人尚未开口,便从里间走出一白衣公子,说道:“不卖。”
“许生,果然是你!”我一见他,算是了却前日的遗憾,开心得很。
“怎么是你?”宋天祁一见许生,立马警惕起来,就像是公鸡见了黄狗,一把将我拉到身后,在我和许生之间筑了道铜墙铁壁。
“付浅浅,你依了我作画,我也依了你。”许生没有理睬宋天祁,只是冲着我言语。
“依了我?什么?”我不由发问道。
“你说呢?”
“我?原来!”我转而细想,深思,今日这种种,原来如此。不由感叹,真是妙啊,他今日这一出沸沸扬扬的桃花仙,居然是为了告诉我他住在何处,让我循着画上“柳下画馆”的落款主动来寻他。
“原来什么?!你们很熟吗?!”宋天祁气得不轻,打断了我。
“付浅浅,昨日北初山上的事,也算是清了。”许生对我说到。
“清了!是清了!就那一面足够了,这辈子都清了!男未婚女未嫁,做什么直呼女子闺名!”宋天祁咋咋呼呼地好一通说。
“王爷说的是,男未婚,女未嫁。”许生平平说了几句,意味深长。
“你!你未婚是你的事,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