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点进去再往下翻翻看评论区就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真的只是换季影响的话,我怎么越来越觉得看不清了?”
“我也疑惑,最近不止感觉身体虚,而且人也有些恍惚,听东西看东西都感觉不太利索了。”
“楼上两位,我也是,不过我去医院查了,没有问题啊,身体健健康康的。”
“是吗……诶,或许真是最近忙多了,身体遭不住了吧。”一人回复到。
星锦眉头一皱,这情况她是越看越熟悉。
在哪见过呢?
思索着,眉头都要皱到一起去了,连阿姨端着热汤站在她旁边许久都没有注意到。
阿姨张了张嘴,还是没把事情说出口,只是静静地放下汤后离开了病房。
“还是辞职吧……”她喃喃到,“不要祸害人家了。”
离去的背影在日光下显得格外落寞,近日来逐渐灰白的双眼无神而死寂。
病房内,星锦已然想到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她双手紧捏着手机,唇线僵直。
“该死……”
她猛然抬头望向天空,试图从上边看出什么破绽,结果铩羽而归。
星锦低着脑袋,散落的头发遮挡了她的面颊。
这一刻,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姐姐?”
安静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了孩童的声音,叫本在沉思的星锦肌肉绷紧。
这一绷紧,隐隐的痛感就从伤处传来。
“姐姐,你怎么了?”
安梧顶着天真无邪的面庞向她走来,又趴在了病床的边缘,满眼都是担忧和关心。
如果换个人来,看到这般可爱乖巧的孩子可能就放松紧惕了。但联想到他的来历和云染的问话,星锦不动声色地提高了警惕。
“没,不是什么大事。”
星锦扯着嘴角答道。
“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
她看向四周,想看到郑雄或者云染的踪迹,结果却是没有一个人影。
“伯伯去检查身体啦,我一个人不好玩,就来找姐姐了~”
小孩老实交代,丝毫没有意识到作为一个这么小的小朋友在没有大人带领的情况下,独自出门是多么危险。
“姐姐…”安梧趴着,抱上星锦的手臂,无聊折腾着星锦的手指,自娱自乐了一会儿后,突然开口。
“你说,安梧是不是真的很讨人厌啊…”
小小一只白团子,本该是无忧无虑,调皮捣蛋的年纪,此时却在星锦面前思考人生。
星锦沉默了,如果换作尚且受到邪典影响的她,此时大概会呼吸一窒,现在却只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为什么讨厌我呢?”
面对着星锦的无言,小安梧又自说自道。
“从我有意识开始,好像很多人都不喜欢我。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他们看我的眼神,背过身去的话语,转手将我推开的行为……无一不让我感觉他们在排斥我。
我问过很多人,我没有任何伤害他们的前科,问过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的话越来越不像是一个小孩子说的话。而星锦却依然沉默。
“我最后只得到一个答案——因为他们是高等智慧的种族,而我不过是个异类、怪物。”
“为什么会有人对不同的种族产生那么大的恶意?
我明明也有思想,也有智慧。我有感情,有能力。
他们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他们不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我并不比他们差在哪啊?
可为什么好像我该是他们的奴隶?”声音越来越沉重。
为什么,我抱着友好的心思和他们交往,他们却想圈养我?
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安梧再看向星锦,只见她面色如常,却带着一丝僵硬。
“别装了。”
安梧笑得温和,他从床边起身,缓缓拍了拍自己小衣服。
“既然已经证实自己的想法,我又何必在这继续陪你玩。”
“说起来,你这屋子里的小物件也真多。”
他在病房里晃荡着,走到了病床对面。
伸手在那墙面上挥了一下,一面镜子悄然显现。
“呦!这还有面我送你的镜子。”
“……”
星锦的脸有些黑。
所以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范围内。甚至……
作为镜人的她,所思所想,天镜也能窥得一二。
可恶,她怎么没想到!
星锦懊恼极了,不过也没时间去反思自己。
“说起来,那些家伙连同为人类的不同种族都能毫无理由地怀抱恶意,又更何况我这样的呢?”
安梧……哦不,现在该叫天镜了。
“我本以为你只是个不合格的同类,却不想你和他们都不同。”
“本来只想看看你到底有多不同的,顺便再看看能不能让你安安分分当我的族人的……”说着,他有些可惜。
“是我想岔了。”
“还是死人安分些。”冰冷的声线如寒风刺骨,无情却夹杂着来自天镜纯粹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