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笑完,见众人议论纷纷,又笑了:“你们这群蠢货!凤朝歌懂得将计就计,李天逍不会请君入瓮吗?现在可好了,凤朝歌一脚踏入晋国,李天逍这重伤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现在又是雨季,大军难行,哈哈……依我所见,李天逍是聪明过了头,凤朝歌是运气差,不然要是李天逍重伤,管他是真是假,挥军北上杀他个片角不留,李天逍估计要悔得肠子都青了!”
“依我看,两个男人都是笨蛋。那个梁国皇后看着聪明,其实也是个蠢女人。她就乖乖等着谁赢谁输了就行了嘛。啧啧!这天下被这两个男人搅得一团乱麻,你们还一口一个吾皇,一口一个晋帝崇拜着,啧啧……”
那个男人说道最后竟然连敬语掩饰都没有,说出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话来。
客栈大堂中一下子都安静了。每个人都呆呆看着这狂妄的男人,不知该说什么。
楼上的云罗和华元青也呆了。他们没想到在这里平凡无奇的小小客栈中竟然有这么一位狂士。
良久云罗吐出一口气:“这人好厉害!”
她刚说完,楼下就炸了锅。众人纷纷怒骂那人。那人似乎懒得理会,坐在角落处一碗一碗地喝酒。从云罗这个角度看去也只能看见他挺拔的背,看不到他的脸,不过看他华服长剑,潇潇洒洒看着不像是只能在楼下喝酒的贩夫走卒。
云罗听着底下众人骂得难听,群情激奋,连忙对华元青道:“你赶紧下去,就说我们仰慕他高士,请他去雅间喝酒。”
华元青嘟哝:“那人一看就是眼高于顶的人,一张嘴又是容易惹事的,我们请他?还是不要了。”
云罗推了他一把:“傻瓜,他这人很有才华的。能把局势看得这么清楚,将来也许可以帮助我们。”
华元青听了,闷闷哼了一声下楼去。也不知道他怎么说的。一会儿他上来,气哼哼说:“姐姐,别理这种人了。他说他喜欢在楼下喝十几文一斤的劣酒,说如果我们要请他,就下楼一起喝。”
“什么人啊这是!”华元青愤愤:“真是个怪人。”
云罗失笑:“看他衣着也不是那种没钱的人,能穿着华服在楼下和贩夫走卒一起喝劣酒,就证明这个人很随性而为。算了,这种人来去自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也不用强求了。”
姐弟两人一路赶路都累了,于是点了几样简单的菜随便吃了就去睡了。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嘈杂的人声也渐渐低了下来。一直下个不停的雨势也小了。到了半夜,雨停了下来,只有时不时“滴答,滴答”的声音。
忽然一声细微的声响飞快掠过。华元青猛地握着剑直挺挺从地铺上直起身。他抬头看向房顶,床上云罗也醒了,幽幽明亮的眸子如夜间不眠的星子。
华元青指了指头顶。云罗淡淡点了点头。
华元青悄然起身,一个飞掠已蹿到了窗边。那细碎的声响一瞬间又消失了。华元青紧紧握着手中的剑柄,修长矫健的身躯犹如暗夜中蓄势待发的小豹。
近了,近了,他几乎可以看见那一道道黑影飞速而来。
就在这一刻。华元青人如闪电,立刻蹿出了窗户,手中剑光如虹一下子向窗边潜伏最近的黑影刺去。
“铿”的一声,带着一蓬鲜血飞溅。很快传来一声闷哼,一道黑影倒下迅速朝着地上落去。与此同时十几道剑光激射而来。华元青人在半空几乎是不假思索,手中剑光舞成了一团光幕。
“铿铿铿……”剑与剑相交,发出一长窜如爆豆般的响声。
外面黑影如鬼魅,已打成了一团。房中云罗悄悄从床下从容而出,闪身出了客房。她才刚走了几步猛地顿住脚步。
“呵呵,姑娘大半夜的不睡觉,黑灯瞎火地在外面闲晃很危险呐。”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只见在云罗不远处懒洋洋依着一位挺拔的黑影。客栈中灯光很昏暗,只能看见他那轮廓分明的下颌和挺直英气的模糊脸庞。
云罗笑了笑:“这位公子不也是孤枕难眠吗?”
那男子也笑了,双手支着剑,黑暗中笑眯眯的开口:“姑娘,不,应该说皇后娘娘好胆识,一般女子不是这个时候应该尖叫跑走吗?”
云罗仔细听着外面那激烈的刀剑交错声,漫不经心地笑:“公子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有什么话就说吧。不然的话,我当真尖叫起来,就怕公子活不过明天呢。”
那男子哈哈大笑,笑声肆无忌惮。黑暗中云罗只看见他那一双灼灼的眼睛明亮得像是兽一样。
“好大的口气。好吧,我实话实说。”那男子懒洋洋提起剑走向云罗。
云罗一动不动,等他走到了跟前一尺左右,这才看见他微微低下头,一张满是英气的俊脸上带着戏谑:“我,是来杀你的。”
四周的空气一瞬间仿佛凝固了。
云罗一动不动看着那男子的眼睛。四周静悄悄的,客栈中无人敢出来,走南闯北的都知道闲事莫理的保命道理。白天还热热闹闹的客栈中此时就像是一座空荡荡的坟墓。
两人对视了良久。外面刀剑交错的声音伴随着闷哼声,还有瓦铄落地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