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不如归去”,一个鸟吐人语“瞎扯”。
“看看,小八让你教毁了。”白老夫人点评了句,她想了想,给他讲了桩旧事,“你小时候有次得了件玩具,是件铜鸠车。就是那种带轮子的小鸟,用绳拉着玩的。你那年才五岁,欢喜得不得了,结果才玩了一回,就让你那调皮捣蛋的哥哥给弄坏了。”
白玉京对此没什么深刻印象,听白老夫人说得详细,他搜肠刮肚,似乎有了那么点记忆。
“你当时哭得呦,谁哄都没用,气得你爹满院子揍大郎。”白老夫人脸上浮现出笑意,“后来还是你娘赶紧又给你买了个,你才算止住了哭声。可是更麻烦的来了,你玩了几次,又哭了,非说轮子老是卡。你哥忙忙活活,给轮子抹油,拿着砂纸打磨鸠车,按理说轮子已经转得很顺畅了,可你就觉得不如原先的那辆。”
白玉京露出缅怀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我小时候那么作啊?”
“不,不是作。”白老夫人收敛了笑意,郑重道,“你只是对原先的鸠车有着太过美好的第一印象。”
白玉京怔了证,隐约意识到了奶奶的意思。
“你说它完美么?并不。只是你还没有正式玩它,对它有着超乎寻常的期待,这份期待在你的记忆中不断修改,最终成了无可替代之物。但你若真玩的是它,以你的性子,约莫会觉得幼稚。”
白玉京愣住了。
“京哥儿,长痛不如短痛,自然对双方都好。可是无疾而终的情爱最令人难以忘怀。”白老夫人神色严肃,“你们将成为彼此的白月光。你即便是娶了薛谅,依然忘不了陆丫头,到时候对三个人都不公平。”
白玉京怔怔坐着,反复推敲所有的可能,最终不得不承认奶奶说的有道理。
这种事,要么他与陆九万自此分道扬镳,他对她念念不忘,娶薛谅仅是为了蠢儿子,如此一来,他自己是十分委屈的,对薛谅自然谈不上敬爱;而薛谅和陆九万,纯属遭了无妄之灾,一个莫名其妙多了个不爱自己的丈夫,另一个稀里糊涂又多一个靠不住的男人。
怎么想都是三输的局面,大约唯一高兴的有且仅有蠢儿子。
而这打开了白玉京的思路,他想想陆九万那合则聚不合则散的性子,心说有可能两人试过后不太合适,又掰了?
既如此,那还担心个头哇!
左右交往不了多久,当然是怎么高兴,怎么黏糊怎么来,管那么多作甚!
思及此,他一跃而起,对着白老夫人行了个大礼:“奶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古人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