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予言喝了茶后便寻了个理由离开了左清院,离去时形色匆匆,连苏一箬赠的花果茶都未曾带走。
苏一箬目送着他离去后,缓了缓神才想起最要紧的事儿忘了问他了。
上一回他是如何拖着病躯从大国寺回府的?如今可都大好了?
转念想到今日这赵予言神采飞扬的样子,心里的担忧又压了下去。
他瞧着已是无恙了。
晚间之时,苏一箬才从月儿嘴里得知了郑心柔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昨日黄氏带着郑心柔回了趟母家,黄家与郑家同病相怜,祖上也出过几个有名的直臣,只是后头的子嗣不争气,这才败落了下来。
好在黄氏的侄子出落的一表人才,于读书科举上也有几分天赋,黄氏便想着先一步为女儿定下与侄子的婚事,等侄子蟾宫折桂时便轮不到自家女儿了。
谁成想从黄家回来的路上,母女二人所乘的马车却忽然却被个横跑出来的乞丐惊了一回,马车翻了以后那车辕便压到了郑心柔的腿上。
郑心柔当即便疼晕了过去,黄氏连忙让婆子抬着她去了最近的回春馆。
那大夫一瞧她的腿,便唉声叹气道:“两条腿,都断了。”
且断的都是要命的地方,接骨都接不成。
黄氏听完这话又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还是郑子安得了信后赶了过来,一是让那大夫为妹妹开了些止疼的药,二是让人将黄氏先送回府去。
这般折腾到傍晚时分,连老太太也被惊动了,拄着拐杖便去了苍云院,也道:“这是造了什么孽?”
大房的嫡女双腿断了,往后说亲事可就不成了。
黄氏未醒,便由郑子安一一审问今日跟车的仆妇小厮,仔细盘问后却也只能问出几句皮毛之话来。
仆妇小厮们皆说那乞丐是被旁的乞丐推了一把才冲了出来,今日使的马匹前几日便有些易怒受惊,这才酿成了悲剧。
郑子安便也只得作罢,只等着妹妹醒来后想个法子让她镇定下来。
郑心柔醒后果真又哭又闹了一通,若不是身边的丫鬟们拦着,她当即便要一头撞死在床柱上。
郑子安与亲妹妹情谊深厚,闻言便红着眼说道:“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了,哥哥养你一辈子。”
黄氏也好不容易醒了过来,持着虚弱的身躯便奔来了郑心柔的院子,瞧见躺在床榻上面色煞白的女儿后,便哭着扑了上去,道:“柔儿,可不许做傻事。”
郑子安瞧着母亲与妹妹抱作一团痛苦出声的场面,心里也升起阵阵钝痛之感,一时要习字读书的上进之心又高涨了几分。
苏一箬知晓了郑心柔的遭遇后,也只是感叹了几声,却也没生出什么同情之心。
她是不聪明,却也没有到缺心眼的地步。
郑心柔和那个方小姐都不是什么好人!
苏一箬心里如何想不要紧,即是在郑府寄人篱下,该有的面子情总要做到位,翌日一早她便带着亲手做的糕点去了郑心柔的院子。
在院子廊道前恰好撞见了郑子息和郑心柔,她便笑着与他们问好道:“见过二表哥,五表妹。”
郑子息瞥了她一眼,忽见她身后的丫鬟手里捧着食盒,便极有兴致地问道:“这是你自己做的糕点?”
苏一箬点了点头,答道:“这是给三妹妹做的。”
郑子息却不是个有风度的人,他便似笑非笑地转身与郑心幽说道:“五妹妹,方才你也瞧见了吧?三妹妹胃口不佳,可是吃不下糕点的。”
郑心幽素来害怕这个阴晴不定的二哥哥,闻言便呆愣地回道:“确实……如此。”
郑子息听罢便勾唇一笑,一个闪身便走到了明儿身后,伸手夺过她手里的食盒后,便目不转睛地盯着苏一箬道:“即是表妹亲手做的,便不要浪费了,我便不计前嫌地替你解决了罢。”
苏一箬尚在震惊之中,今早起来随意做的糕点便被郑子息抢了过去,因着不喜欢郑心柔的缘故,她做这糕点做的十分随意,分不清糖和盐,便点兵点将随意放了些。
她欲言又止的难堪神色落在郑子息的眼里却是她不舍得将糕点给他吃,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宗旨,郑子息便先一步溜之大吉。
他留下一句“我有事先走了一步”后便潇洒地离去。
苏一箬望着他的背影张了几次口,到底是没把那句“糕点可能很咸”的话说出口。
郑心幽见她脸色黑若锅底,便只好温声劝解道:“二哥哥就是这么个随心所欲的人,你别放心上,不过是一盒糕点而已。”
苏一箬:“……”不是,我是怕他咸死过去后找我算账。
被郑子息搅和了心情后,苏一箬不过在郑心柔的房里坐了一坐,便被郑心柔身边的丫鬟赶了出来。
那丫鬟话说的比唱得还好听:“如今日头毒,我家姑娘怕热到了表小姐和五小姐,便不起来见二位小姐了,两位小姐快回去罢。”
苏一箬求之不得,跟在郑心幽身后往院外走去。
如今大房的嫡女成了残疾,郑心幽这个庶女的身份便水涨船高了起来,且若是将来大哥郑子安当真能金榜题名,所有的好婚事都会落在自己头上。
因此郑心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