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蒙!你为何要加害为师?”夷羿负伤,瘫软倒地,见逢蒙转身离去,更教他痛苦、愤恨、难过、无助,不忍哇啦一声,口吐鲜血。他竭力伸出手,才抓住了他的布衣边角。
逢蒙哼唧一声,回头,得意暗嘲:“这个世上,不需要两个神射手!”他低头瞅见夷羿染血的手紧抓不放,气急,烦躁,取刀割袍。
逢蒙离去的背影越发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夷羿醒来,只觉身轻如燕。看屋外斗转星移,不觉深秋,日暮鸦寒,凉风萧瑟。夷羿起身,却不见身上伤,讶异。他再低头回望,见不远地上那一具含恨而终、冰冷发硬的尸首,太息摇头,无奈发笑:“原来我已经死了……”夷羿看了看自己的行将模糊的手,心生遗憾,没想到英明一世的他,却落得个妻离友叛的下场。
忽而屋外一股寒冽仙气飘来,夷羿见之,竟是吾妻姮娥!只见她褪去一身布衣,着素白纱衣,玫红披帛,仙气缭绕。见夫君尸首,姮娥焦急,施法护心脉,嘴上不住嘟囔:“夫君,夫君!”
“姮娥……没用的……”夷羿见姮娥清泪沾衿,心痛如绞。
“不可能的!”姮娥反复施法,却不见奇迹,意乱失措,“不可能的!夫君!你会无事的!”姮娥再耗修为,额汗涔涔,心意已决,不言放弃。
既知今日,何必当初!姮娥,你是何时,有了吃仙丹飞天成仙的念头?人间有道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原以为,生生世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不曾想,有朝一日,你会毅然决然,离我而去……
“逢蒙!可恶!你个卑鄙小人!”姮娥恨而咬牙,却又无尽伤悲,喃喃自语:“夫君,一切都是妾的错……只怪妾听信了小人的话,才贸然上天谢罪……一切都是妾的错……”姮娥怀抱夫君冰冷的脸,六神无主。
就这样,姮娥怀抱夫君,静坐了几个春秋,却始终无法捂热夫君冰冷的心。
夷羿身死,北荒妖兽横行,战事连连,百姓流离失所,饥寒交迫,茹毛饮血。姮娥闻仙兔来报,心忧,却不舍陪伴,唯有施法冰封,解燃眉之急。夷羿心魂随之,见姮娥只身持剑,与众凶兽缠斗,爱莫能助,不住伤怀,毕竟他已身死,无法相伴左右。
兽之凶猛,非姮娥一人所能御退。几只凶兽合力猛扑,姮娥躲闪不及,伤及臂肩。说时迟,天将一人,玄冠红翎,白刃双剑。夷羿定眼看时,乃好友钩陈!两人并肩而战,一盏茶的功夫,便将凶兽系数打退。
“多谢将军!”姮娥作揖谢之,黯然伤神,钩陈慨愤不平,对曰:“仙子……哼!逢蒙那个吃里爬外的宵小鼠辈!你放心!他逃不掉的!”
“夫君盖天英雄,岂能就此罢了?”姮娥顿生一计。
夷羿无故遭毒手暗算,英雄身死之事,一下子随老百姓之口传至四海八荒,惹来天下唏嘘一片。妖兽横行,天宫之不作为,惹来百姓哭诉连连,一时怨声载道。天帝无奈,为平民怨,才扭转乾坤,安英雄之魂,这才有了后来的宗布神上神。
“夫君!夫君!”闻道一声声熟悉的轻声呼唤,子懿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睑。
“凌月……”子懿醒来之时,已是晨启白霜花带雨。
窗外细雨卷来清鲜空气,子懿不住深深呼吸,顿时宛若新生,他起身半坐,见凌月坐守旁侧,悦,执手相告:“凌月,不瞒你说,我看到了我的前生,看到了逢蒙,还看到了你……”子懿握紧凌月的手,续问:“凌月,你且告诉我,当初你为何不辞而别?”
话落,子懿忽而感觉轻松了许多。此事一直压在他的内心许久,虽为宗布神,却也始终无法释怀。疑问日积月累,犹若巨石,重重攀压在他的心头。
凌月含泪释曰:“当初不死药遗失,妾心忧天宫怪罪于君,便听了逢蒙的话,主动向尧帝请旨恕罪。不料,天宫以此为由将妾囚于幽庭。后来,妾恢复自由之身,却闻夫君命丧逢蒙之手……”
子懿恍然大悟,暗暗“扑哧”自嘲。他忽而忆起,姮娥飞天后,民间不知从何处起,出现了一种“姮娥自私叛夫,偷吃仙丹飞仙”的流言,想来是别有用心之人,离间了他们夫妻二人,致使阴阳相隔、心生嫌隙。
“夫君……妾……”见凌月心伤,子懿心疼,细细抚摸她的鬓发,拥怀宽慰对曰:“夫人,一生有你,足矣!”
门外咚咚声,滕老叩门而入,见子懿恢复神气,捋了捋须,点头微笑,甚是欣慰。
子懿定了定睛,看清了这张似曾相识的脸。“这位老人家,与我先前旧友颇为神似,不知如何称呼?”
滕老走近,细细盯瞧,再点点头,微笑对曰:“像!像极了!呵呵!”
凌月扑哧一声,被滕老的可爱有趣逗笑了。
“嗯?”子懿愈发迷糊。滕老顺势化而为仙,原是文曲星君!子懿喜笑颜开,欲躬身作揖之时,文曲星君挽住了他的手,啧啧嗔怪:“你呀你!哎……要是我们晚来了,你可就真的没救了!”
子懿再作揖,谢曰:“子懿多谢星君相救!”
“叫我滕老罢!”星君捋了捋仙须,续曰:“如今老夫成了凌月的外翁了,呵呵!”星君疑惑再问,“小羿呀,你且告诉老夫,到底是何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