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身影在夜色的掩映下打晕了守卫,换上他们的衣服后,悄声潜入了观音教,在没有人关注的时候,分头行动,一个向毒药堂跑去,一个直奔地牢。
地牢和毒药堂都围着观音教九层塔,是除了九层塔这个起居休憩的地方之外,观音教里较为重要的场所之一。
地牢门口守卫不少,那道身影没有贸然闯入,而是躲在守卫们的视觉死角里,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不远处有火光亮起来,正是毒药堂的方向,守卫们见状顿时乱了阵脚,不知该不该去救火。
这时,一个同样穿着守卫衣服的人窜了出来,大喊道:“庞长老命你们去前去救火,这里有我!”
也不知是真的慌了还是什么,守卫们丝毫没有怀疑,匆匆向毒药堂方向跑去。
剩下那人冷冷地讥笑一声,似乎在嘲笑刚才那帮人的愚笨。
他一脚踢开地牢的门,闲庭信步地朝最深处走去。
“柠儿,柠儿你在吗?我来救你了!”他低低地呼出声,却根本没有人回应。
“柠儿你别生我的气,我以后再也不绑着你了,害你被抓是我不好,我这就来救你,出去之后我们就成婚,等我东山再起,订婚灭了观音教为你爹娘和弟弟报仇!”他又说。
原以为这次也不会有回应,却听见最里面的牢房里,传来了微弱的咳嗽声,这声音一听就是个女子,观音教本就没几个女人,在地牢里的更是少之又少,那必然是柠儿!
他脚步匆匆的赶过去,果然看见柠儿还穿着他为她买的那身鹅黄色衣服,顿时惊喜不已,一刀斩断牢房的锁,喜出望外地冲了进去。
刚走到“柠儿”跟前,他猛然觉得不对,这一切都太顺利了,而眼前的柠儿,似乎也比她记忆中粗壮许多。
他惊觉上当,急速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牢房门外,付疏已经悠然地坐在那里喝茶呢。
看到他,付疏粲然一笑,明艳的五官迸发出强烈的妩媚,却让人生不起任何亵渎之心,只觉得通体发寒。
“左护法,几日不见,身体可还好啊?”付疏抿了口茶,笑吟吟道:“想必左护法的内伤已然全好,都有力气来救你的小情人了。”
荣长尧狠狠的揭下面巾,咬牙切齿道:“你算计我!”
“怎么,左护法终日算计别人,只被人算计这么一回,心里就不平衡了?”付疏笑出了声,眼神讽刺:“没想到,我们杀伐果决的左护法大人,竟然也是个痴情种。”
“少废话,柠儿被你们藏哪去了!”荣长尧怒目而视,如果不是没有能力,他现在恨不得撕了她。
付疏放下茶杯优雅起身,气势迫人地走到他面前:“自然是藏在了你找不到的地方,明日行刑时你就能看到她了,高兴吗?”
荣长尧拳头攥紧,狠狠向她挥来,被她轻飘飘地侧身躲过,并一掌击在他当初被雪千音打伤的地方,直打得他咳嗽连连,呛出一口血来。
“呀,看来左护法的伤还没好,拖着这副身子前来救人,左护法的爱意之深,真是令人感动!”付疏凑近他,眼睛微眯:“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爱意还是愧疚?”
荣长尧眼神猛地一厉:“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左护法大人的记性不会这么不好吧,两年前的事说忘就忘了?”付疏冷哼一声:“连云分坛将白马山庄灭门的事,难道不正是你授意的?你说让那姓汪的小娘子知道这件事,她会不会恨得都不盼着你来救她了?”
瞳孔骤缩,荣长尧颤着声音道:“不,你不能告诉她,只要你不告诉她,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手下的所有人也都愿意归顺于你!”
“不得不说左护法真是个痴情人,只可惜,晚了。”付疏状似遗憾地摇摇头,吓得荣长尧惊慌不已:“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付疏朝她隔壁的牢房扬扬下巴:“喏,她已经知道了。”
荣长尧猛然回头,就见汪芷柠正隔着牢门望着他,眼中恨意汹涌,似乎想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他悔不当初,连连解释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是她诈我!”
“荣长尧,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傻子?”汪芷柠咬牙切齿地说:“我听得一清二楚,白马山庄是你授意屠戮的,你还想继续骗我,你这个畜牲!”
见她如此恨自己,荣长尧心痛不已,一掌劈开牢房门,冲进去跟她解释。
可他没想到,迎接他的不是汪芷柠的原谅,而是一把锋利的尖刀。
汪芷柠拿着提前准备好的刀扎进仇人的胸膛,鲜血顿时溅了他满头满脸,两年来,这是她最快意的时候。
眼看着仇人在眼前逐渐失去呼吸,她却哭了,并不是因为对荣长尧这个畜牲有什么情意,而是激动地哭,她终于手刃仇人,为全家人报仇了。
起初她是小声啜泣,很快就放声嚎啕大哭起来,在当初得知汪家被灭门之后,她都没这么哭过。
那时候的她没资格哭,现在却可以了。
付疏走近,轻轻拍着她的脑袋:“过去了,都过去了。”
哪成想汪芷柠半点都不客气,一把抱住了她,将头埋进她的颈窝,像个不懂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