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门口的公公也高声通报道:“大国师青阳子到,云陵君到——”
只见一青衣老者走进来,白发白髯,仙风道骨。
他面容丝毫不显老态,脚步轻且稳,走起来不见一丝声响,可见武学造诣之高,远非常人能及。
而跟在他身后的,正是林蔚。
两人走到殿中,弯腰行礼。
皇上早有谕旨,国师进殿不用行跪拜大礼,林蔚是青阳子的徒弟,自然也和师父一样。
只见青阳子神色淡淡,缓声道:“恭贺皇上福庇太宏,威远军大获全胜,实乃百姓之福。老夫赴宴来迟,请皇上降罪。”
“国师这是说得哪里话?战场凶险,若非有云陵君护着瑾儿,只怕他能否安全回京都两说。”宏昌帝见到他龙心大悦:“说到底,朕还得谢谢国师师徒二人。”
听到他对林蔚的称呼,付疏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过来。
无论江湖上多么响当当的人物,到皇帝面前也需得让步,什么仙啊神啊的称呼,都得省去。
“能守护真龙血脉是蔚儿的福气。”青阳子道。
如此仙翁般的人物,竟然能一本正经地拍皇帝马屁,付疏心中佩服。
宏昌帝果然高兴得眼角都爬满了笑纹,抬眼看向林蔚:“云陵君想要迎娶付将军的妹妹,付疏?”
林蔚答:“是。”
众人早就对他的态度习以为常,并未觉得任何不妥,连皇帝都没有表现出不满。
他显出几分兴趣地挑眉:“如果朕没记错的话,云陵君应该没见过那孩子才是,为何想娶她?”
“见过一次,心向往之。”
林蔚这话一出,不只满朝文武,连付疏自己都震惊了。
她没听错吧?林蔚说喜欢她?
明明为她治伤的时候脸冷得结冰,每日不怼她两句都难受,后来干脆闭关不见。
即便再瓦鹏城的时候,也不愿与她多说。
再加上她见了他酒醉后的窘况,这林道长见了她都恨不得绕道走,到底是如何喜欢上的?
说到底也是她成天和一堆糙爷们混在一起,自己也不把自己当成女人了,再加上满心都是打仗升官,有什么她忽略的地方也说不定。
正待她琢磨呢,宏昌帝却开口了:“听闻云陵君一心向道,终日在青阳观鲜少外出,何时见过付家女?”
他问得如此细致,大家也能理解,毕竟林蔚虽然是青燕子的徒弟,但毕竟也是他国皇子,想要娶本国将军的妹妹,难免惹人怀疑。
虽然那云尧实在是边陲小国,即便有太宏大将军帮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只见林蔚不卑不亢地答道:“外出时偶遇付小姐被歹人劫持,顺手救治。”
“这么说,付家二小姐与云陵君还挺有缘分。”皇后慈眉善目地说。
既然话说道这份上,付疏也只能站出来附和:“二妹的信中也曾提及此事,说起来,还没有谢过云陵君对家妹的救命之恩。”
承认被林蔚所救,一来可以打破京中难听的谣言,二来林蔚的确是她的恩人,不能因此惹得他被皇帝猜疑。
“这样看来,你二人确实是有些缘分。”宏昌帝笑着点了点头,把问题抛给了付疏:“付将军对这门亲事怎么想?”
“臣……”付疏起身跪到林蔚身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看向林蔚,正好林蔚也在看她,一双眼睛清冷淡漠,毫无任何情动。
付疏顿时明白,他是来帮她的。
普天之下,她与谁定下婚约都有风险,唯独选择林蔚风险最低。
适婚男子中,他和顾怀瑾是唯二知道她女子身份的人。
可顾怀瑾是男子,牵扯到皇位之争,她绝不可能独善其身。
而林蔚不同,本就是世外高人,只要不触碰皇帝的逆鳞,朝堂之上的任何党派争斗都和他无关。
何况他性子虽冷却正派,既然在边境时没拆穿她,那以后想必也不会这样做。
短短片刻,她就想通了其中关窍,朗声道:“回皇上,臣观云陵君相貌堂堂气度不凡,又与家妹有救命之恩,若能结秦晋之好,也算喜事一桩。然付家乃太宏子民,臣乃天子朝臣,婚姻之事自然听从皇上安排。”
言外之意,我觉得林蔚挺好,但皇上你如果有吩咐,自然是听你的。
既表达了意愿又表明了忠心,为人臣子实在太难了,每次说话都得多说不少字。
宏昌帝哪里会听不懂她的意思?
但一天的观察下来,这个付逸阳虽然比他爹机灵不少,但总体来说还是差不多的,无心权位。
反正他本来的目的也是不想付家和其他世家有牵连,如今让付疏嫁个无依无靠的江湖人士,也算合了他的愿。
于是他松了口道:“既然双方有意,传朕口谕,赐婚与云陵君林蔚和威远将军府二小姐付疏,待付疏守孝结束,介时成婚。”
“谢皇上。”付疏和林蔚双双叩拜,婚事就这么草率地定下了。
一时间道喜的人众多,在场之人除了顾怀瑾之外,大都挺高兴。
自看出林蔚早知道付疏身份之后,顾怀瑾对他就没什么好印象,往事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