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说的事,可想出办法了?”程昱凛问道。
付疏神色平静:“舅舅放心。”
程昱凛点点头。
两人又闲聊几句,付疏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父亲新丧,做子女的定要守孝三年,太宏国重孝,普通百姓家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威远将军府。
可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并不能永绝后患。
不过三年之后的事谁也不好说,倒也不必要太过忧患,见招拆招便是。
歌舞暂歇,皇后笑容端庄地看向付疏,和蔼地说:“付将军今年也才十七吧?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付疏不卑不亢地回答:“多亏皇上和皇后娘娘福泽荫蔽太宏,才有我太宏男儿一展所长之地。”
“这孩子会说话,真讨人喜欢。”皇后娇笑道。
宏昌帝也哈哈大笑,借机调侃道:“你喜欢?只怕喜欢的人多了。听闻付将军进京之时,香囊手帕飘了满街,可有这回事?”
在座的都是人精,这话一出大家就懂了,敢情皇帝这是要给威远将军操办婚事啊。
难怪今日除了文武百官,也有不少朝臣家眷都来了,还都带着家中适婚的小姐。
原来是为付逸阳准备的。
这付家可是高门大户,有程家和尹家做姻亲,付逸阳自己又是护国将军手握兵权,嫁进去那就是荣华富贵享尽一生的主!
按理说,这样的人家,家主夫人也必然是世家小姐,怎么今日来的官宦家属都坐在末尾,最高官位没有超过四品的?
有人疑惑,有人却一想就明白了。
伴君如伴虎,付逸阳作为京城新贵,终究是惹圣人忌惮了。
看皇帝夫妻俩默契地一唱一和,付疏都为他们累得慌,却也不得不配合表演:“百姓皆是在庆贺太宏国威,歌颂皇恩浩荡。”
“你小子当真滑头!”好话谁都爱听,宏昌帝并不真生气,大笑道:“罢了,既然你小子无意,那朕和皇后就不瞎操心了。”
付疏心知这事没那么容易结束。
果然听皇后开口:“男子汉大丈夫是不急着成婚,不过听说你还有一个妹妹与你同岁,年纪也不小了,该许个好人家了。”
付疏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她用不容拒绝地语气道:“这你可不要推辞,还是德妃妹妹特意跟我说的呢,让本宫为她胞妹寻个好人家,姐妹情深,真令人感动。”
做戏要做全套,皇后还沉浸在感动的情绪之中,便有人笑出了声:“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德妃娘娘为其妹求赐婚,怕不只是姐妹情深呢!”
说话这人付疏知道,是永靖侯的夫人吴胜英,性子一向豪爽奔放。
再加上老侯爷是两朝元老,皇帝对他尊敬,对这个侯府夫人自然不会苛责。
因此吴胜英这么贸贸然开口,也没有人说她什么。
皇后甚至面带笑容地与她聊了起来:“哦?夫人此话怎讲?”
“谁不知道付家二小姐,也就是德妃娘娘的亲妹子,去年就被山匪掳了去,到现在都没回来?”吴胜英掩面而笑,挑衅地看向付疏:“将军府对外称受伤疗养,究竟如何,怕也只有付二小姐自己知道了。”
她有这态度,付疏并不觉得奇怪。
别看这位侯府夫人年纪不大,辈分却不小,尹平鹤夫人吴胜灵是她亲妹妹,尹妙容还要叫她声二姨。
这般针对付疏,不过是为了替外甥女出气。
“有这样的事?”宏昌帝怒拍龙椅:“竟有山匪敢绑走本朝郡主,岂有此理!禁卫军首领袁振何在?”
“臣在!”袁振连忙跪到殿前。
“给朕好好地彻查此事,如有怠慢,格杀勿论!”
“是!”
明明付家二小姐荣安郡主被绑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而皇宫又是消息通达之地,宏昌帝和皇后却表现得像第一次知道这事一般。
付疏心中竖起大拇指,为他们的演技赞叹。
果然人中龙凤,连演戏天赋都如此超凡脱俗。
尽管大家心中都知道怎么回事,她还是要感激涕零地跪拜:“谢皇上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
“起来吧。”宏昌帝满意地点点头:“荣安郡主身体可大好?”
“回皇上的话,身疾好医,心疾却难医,自听闻父亲噩耗,家妹日日以泪洗面抄送经文,守孝之诚心,微臣都不及其一二。”付疏不卑不亢地回答。
言外之意,诚心守孝呢,赐婚就别想了。
宏昌帝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没再多说。
臣子家眷的婚嫁之事,堂堂天子插手太多有失威仪。
皇后与他夫妻多年,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连忙道:“荣安郡主的孝心让人感动,可她毕竟年岁不小,婚事也不宜再拖。不如这样吧,本宫赐她婚约,先订婚,守孝结束后在成婚。”
付疏知道自己不能再拒绝,识时务道:“全凭皇上和皇后娘娘安排。”
“好!”皇后笑开,宏昌帝脸上也带了笑意。
“太宏青年才俊众多,付将军不如仔细瞧瞧,谁家儿郎能做你妹妹的夫君。”皇后这话虽是调笑,可也表现出了对付疏的重视。
满朝儿郎任挑选,可不是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