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星大按着清酒报出的那个地址站在了一户公寓门前, 抬手敲了敲门,面前的门打开得出奇的快,半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早上好, 清——”
看清门外站着的人, 安室透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哦,是你啊,黑麦。”他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波本。”留着一头长发的男人从容地和互看不顺眼的对头打着招呼。
“呵呵。”
“怎么了, 安室?”
门内传来另一道熟悉的声音,诸星大往里看了一眼,不出所料地是苏格兰威士忌。
从前听说波本威士忌和苏格兰威士忌关系亲近到住同一栋安全屋, 现在看来,关系好的确是真的,但是会住在一起,八成还是清酒的安排。
毕竟他也即将入住这栋安全屋了, 但是他和波本威士忌的关系可跟“友好”一点都不沾边。
“啊,是黑麦啊。”绿川光看了一眼门外的男人, 视线短暂地落在了他背后的琴盒和身侧的行李箱上,想到上司曾经的嘱托, 顺手把好友挤到一旁将门完全打开,礼貌道:“进来再说吧。”
安室透是知道黑麦威士忌最近要搬过来的,但是大清早一开门就是那张令人厌恶的脸还是让他感觉很晦气。
草率了, 他就说清酒怎么可能会这么早来敲门!
虽然很不想接受接下来要和那个人同住的事实,但上司布置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安室透抬手指了指安全屋内仅剩的空房间的方向, 不耐烦道:“你可以住那里。”
诸星大瞥了那个金发黑皮的代号成员一眼, 视线短暂地相接, 两个性格不合的男人又不约而同地冷笑一声扭过头。
绿川光:“……”
“房间事先已经打扫过了,不过你也可以再整理一下。”绿川光无奈地笑笑,适时地开口打了个圆场。
这种事情他曾经在任务现场干过几次,竟然已经产生了一种并不是很想拥有的熟练感,想了一下,他又补充道:“那是唯一一个空房间了,不用介意,其实所有房间都是一个规格。”
“麻烦了。”诸星大颔首感谢。
苏格兰威士忌,性格看似不温不火,但在他眼里,那是一个相当棘手的男人。
同为新晋代号成员,难免一起出过几次任务,他和苏格兰威士忌没说上过几次话,仅有的接触也是在他同波本威士忌僵持不下时,那个男人会出面打个圆场。
诸星大不知道怎么会有人愚蠢到认为苏格兰威士忌是个好惹的家伙——组织高层跟前的红人且至今屹立不倒,实力有一流水准,狙击水平尤为出色,哪怕在高手众多的组织内也完全排得上号。
他曾经听到有人将苏格兰的地位全数归功于清酒的青眼,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就该明白,那绝不是什么光凭运气就能达到的层面。
或者说,苏格兰威士忌能遇到清酒这件事或许真有几分运气在里面,但是最终能在清酒麾下站稳脚跟,那能靠的绝对是实力。
世界本就弱肉强食,在不被阳光触及的组织里,这项生存法则又被无限放大,没有谁能只靠依附存活。
某种意义上讲,他认为苏格兰威士忌和波本威士忌两个人的棘手程度不相上下,其中还要包含波本威士忌对他敌视带来的加成,而更为棘手的是,那两个人竟然还统一战线、颇为熟悉。
很难想象在组织内竟然会有走得如此之近的两个代号成员,但也不是完全无法理解——同为清酒的下属且几乎同期获得代号,上级地位极高且护短,前途和地位都已经有所保障,与此同时,上司的态度宽容明了,只要不产生什么利益冲突,团队内的氛围自然就会和谐一些。
诸星大一边随意打量着这间安全屋一边在心中揣度着,如果那两个人不是共同达成了什么协定,那就说明,清酒对待每一个下属时一定是无限趋近于平等的,这才有概率引导出这样和谐到难以置信的氛围。
诸星大推着行李箱走进仅剩的空房间,反手关上屋门,警惕地四处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房间里并没有什么窃听监视设备,才将伪装成琴包的枪盒放下,在床边坐下。
这是一个风格简约的房间,不过可以看得出来这栋房子的装修相当考究,再加上这个地段,清酒给下属们安排的安全屋的确用心。
事实上,他此前并没有预料到,清酒竟然还会为下属统一安排安全屋。
为了下属之间能互相监视?还是为了更好地统筹管理?抑或者是二者兼备?但是这个问题目前并不重要,他现在更关注的是一会儿该用怎样的态度去应对同清酒的会面。
他简单整理了一下行李,看看时间,推开房门重新回到客厅,苏格兰威士忌在沙发上坐着,没看到波本威士忌的影子,不知道是出门了还是回了自己的房间,但都与他无关。
波本威士忌不在最好,说不定反而更容易他从与苏格兰威士忌的谈话中提取情报。
“已经收拾完了吗?”听到声响,绿川光转头友好地问道。
“是。”诸星大也不绕弯子,直入主题道:“清酒先生让我十点去找他报到,说你和波本会带路,我们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