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区街道命名不是“煤炭”,而是宝石,比如红宝石街、金宝石街、蓝宝石街等。
而比利更称不上是个演员,他完全不是在演戏,更多的是一种不在乎而沉默着。
要问海曼为何这般感觉,那是因为他见过几个演戏的大师,一直嬉皮笑脸的席恩是一个。
此时的席恩十分的狼狈,脸色不堪,神情惊恐,像是个被吓傻的蠢蛋,但时不时还给海曼扯一个吊儿郎当的笑容,真正谈得上“演技”炉火纯青,称得上是“糊弄学”大师。
海曼知道席恩不是个胆小的人,他很精明,所以这番的表现在海曼眼中绝对是演戏,海曼如此认为是在葛瑞斯家居住时和席恩相处中发现的。
而另一个便是伊旭塔了,她也是个演技派,虽然她总是演戏来逗海曼。
还有其他的人,希来、阿莱夫、玛丽……这些人都不是简单的人。海曼在他们身边潜移默化,学会了“表演”却没有掌握着精髓,所以在外人眼中,海曼和比利是一类人。
海曼低下头想着事情,直到脖颈处感受到一丝的冰凉。
“该死的!下雪了。”
雪花也被鸟儿的叫声惊扰,吓得从阴沉沉的天空上飘了下来。
一片接着无数片,不一会,海曼的周围便化开了一滩的水,他的半个腿沾满了泥水。
雪越来越大,鸟儿惊声尖叫,树干不安晃动,天气越来越寒,慢慢,周围不再是水而是白雪。
洁白的绒雪缀满高耸的树尖,堆成一个个紧紧挨着的小三角包。高空中,一眼望去仿佛是鸟儿的绝妙住宅,可再定睛一看,这分明是树木的坟墓啊,白花花的。
海曼在漫天白雪中仰起头,意识到这些高大的树还未生长到苍穹,顶端的雪无疑彰显着树的高度。
雪无声无息地吞噬着树林、木屋、地面,还有人。
鸟儿的凄厉惨叫掩埋在了有空隙的雪中,一丝的余音回荡在海曼的耳侧。他眯起眼睛想要找寻着,湿润的长睫毛轻轻颤抖,抖下几片的雪花,落入湛蓝的眼珠上,化成一滩浓郁的黑气,缠上了虹膜,冰凉激起,上下眼睑翻动,眼睛开合,又恢复如初。
海曼打了个寒颤,嘴边接触到湿润的寒气,口渴的折磨瞬间扩大,忍不住张大嘴巴接着雪。冰冷的雪水吞咽下肚,一阵激凉,这才发现,即将被掩埋的是他。
“我没有见过雪。”海曼听到他自己这么说,嘴边哈出了一圈的白气,闭上了眼睛。
席恩晃了晃脑袋,摇下一堆白雪,全进了和他相挨的海曼的脖子里。“下雪精灵”席恩毫无知觉,还接着晃脑袋,说:“我每年都见,年年不错过,年年见,见年年,一见见几个月,今年格外的早。”
“冻死了。”丹泽尔大喊一声,双腿在轻飘飘的雪上乱晃,扭着头往屋内看。
门开又合,多亏了丹泽尔十分诚实的一句话,他们几个被拉到了狭窄的屋内,避免无声无息被冻死的危险。
小屋子小的可怜,装一个人就算是不错了,结果此时又被硬塞了三个人。回到原位,罗伯特和汤姆两人窝在地上;明顿坐在蜘蛛乱爬的小方桌上,腿耷拉在要和地面一样低矮的小凳子上。从囚犯进来,这三人便打量海曼他们好几眼,之后低下头或者抬起头说上两句话。
这三人同靠近布满灰尘的壁炉,说完话后便时不时望着炉子里快要熄灭的炉火,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壁炉上方煤尘满布的挂毯,探究着这般奇异的花纹是哪些个小虫子才能制作出来的。
木堆的小房子里堆满了木材。
除此之外,紧挨着最角落墙角的地方放着几块略显平整的木板子,一个锅立在这些板子上,锅旁边是几个碗,其中一个海曼还用过。不过,这么一会的功夫,那碗边又结了一层的蜘蛛网。
蜘蛛来来往往,仓皇地乱窜,也不知道究竟想要跑到什么地方。在蜘蛛大军中,还混着稍显笨拙的黑老鼠,这天也将老鼠惊扰了,胆子大的恨不得要窜上天了。
“砰!”
瘦巴巴的老鼠被正咀嚼黑甲壳虫的汤姆·雷克扭断了脖子丢进锅里,等待着成为下一顿的食物。
进了屋,海曼才发现这里不止他们几个人,屋内还有一位干瘪的老妇人。
这位老婆子也不知道多少岁了,活像骨头成了精,穿着灰扑扑的粗布长裙子,拖曳脚边;头戴灰色的长丝巾,垂到了腰上。几只跳蚤顺着破洞的头巾往上奋力攀爬。
她的脸色棕黄,皱纹累累,嘴唇缩成了一个小孔,枯皱着一张缺水的脸,几根白头发搭在塌陷的眼窝处。面容与身上的衣服极配,活像个被蜘蛛网困住的大蚊子,半点没有生气。
这老婆子自从海曼他们进来便拄着丁字头的木拐杖在阴冷又凄凉的角落来回狂走,步路蹒跚,颤颤巍巍,弓着腰、缩着背,想要从蜘蛛网的囚牢中挣脱一般。即使她年老体衰,也能用双脚将地面跺得崩崩作响。这声和壁炉里的吱吱燃烧的声音一起发出,可以称作是此间小世界绝妙的两道子噪音。
这老婆子没有跺多久便停了下来,这绝不关这一屋子绅士的事情。这一屋子的男人十分的安分,只有眼珠子在转,要么是瞅准个小虫子后嘴巴动。老婆子停下来绝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