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在地下两百多米坐火车!”
“嗨,我的头顶着一个大水库!”
第一次下井的几个小伙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大喊大叫起来。
“请大家小心脚下,安全上车,上车后把侧面的铁链挂好。”丁科长招呼着大家。
一名带着黄袖章的信号工从头到尾挨个检查各个车厢的铁链子挂好没有,不时的嘱咐两句:“路上不要打开铁链啊,不要把身体的任何部位伸出车箱外啊……”
小火车启动了,沿途的巷顶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会儿是圆顶,一会儿又是平顶。石头砌成的两壁,凹凸有致,在阿孜古丽的眼里分明就是一幅幅油画作品展啊!
铛铛铛……
迎面而来的小火车拉响了钟声,飞快地疾驶而去。
小火车终于慢了下来,在一个写着1848的巷道前停了下来。
“1848掌子面是羊角矿一区贡献最大的产煤区,也是白石门矿务局机械化程度最高的产煤区。十年了!我都要快退休了,它还是很年轻啊!”听得出来,丁科长对羊角矿的感情很深。
萧剑听父亲说过,丁科长是个孤儿,从小就是在矿上长大。十四岁就开始在基建科帮忙打杂,工友们可怜他,事事都帮他担着。他自己也常说,是矿上把他养大的。
一路走,丁科长一路给大家介绍1848巷道的光辉历史。又过了两道风们,眼前豁然就出现一个转弯向下的陡坡。
丁科长说道:“现在正值生产旺季时间,为了不耽误生产,我们今天就不坐罐车了。请大家辛苦一下,我们一起步行走下去吧!”
“好!”
“没问题”
小伙子们大声应答道。
在信号工的指挥下,大家排成一队顺着巷道一旁的水泥台阶慢慢走了下去。
不知道走了有多少长长的台阶,终于下到了一个平台。
“到了吧?”“到了吧?”大家七嘴八舌地问道。
丁科长哈哈一笑大声说道:“再走五公里就差不多了!”
“啊——”
第一次下井的几个小伙子惊讶地相互吐吐舌头,再也不说什么了。
“我走不动了。”阿孜古丽忽然说道。
大家都停了下来。
“萧剑留下来陪她。”丁科长停顿了一下说:“要么原地等我们回来,记得要坐到旁边的信号洞里。要么休息一会儿走下来——就这一条巷道,也不会走错路。”
萧剑刚想说什么,阿孜古丽轻轻地拉拉他的手大声说:“好的,谢谢丁科长,给大家添麻烦了!”
等大家走远了,萧剑忍不住问她:“你想干嘛呀?有话我们升井再说不好吗?”
“傻子。”阿孜古丽笑道:“我就不能有事儿麻烦你呀?”
“能、能,你说,啥事儿吧?”
“就是…就是……”阿孜古丽看看不远处的两个信号工小声说:“快给我找个地方,我要小解。”
“啊,啊…”
萧剑让阿孜古丽呆在原地别动,他拿着矿灯四处照照,发现车场对面有个风们,小心走过去,拉开两道风们发现里面就是一个废弃的巷道。往远处看看,什么也没有,更没有人经过的痕迹,遂回过头来把她引过来。帮她打开里面第二道风们轻轻说:“我就在门外等你,里面不会有人的,你不用怕。”
萧剑刚关上门,走到第一道风门旁边,就听到门外一声炮响,紧接着巨大的轰隆隆声响响了好大一会儿才停下来。
二道门里的阿孜古丽在使劲儿地敲着风们。
萧剑赶紧把风们拉开,阿孜古丽一脸惊恐地看着他问:“怎么了?”
是啊,怎么了?萧剑也想知道。
转过头来再推一道门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推不动了。
萧剑的第一反应就是外面有人把风门顶住了,或许在做恶作剧?井下的矿工们经常会开这种玩笑,萧剑不止一次听矿工们说过。
遂大声喊道:“外面的哥们儿,请把门打开吧!”
没有人应声,只有不时的石头撞击声。
萧剑把矿灯对准风门上部的一个指头大小的空洞,用右眼从另一个空洞里看过去,什么也看不见。
怎么回事?萧剑也有点懵了。
“上面!上面!”阿孜古丽喊道:“风门上面有个大洞!”
萧剑把风门顶端因为腐烂而损坏的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扩大后才发现:风门外面堵着的全是岩石!
风门外面居然冒顶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萧剑也吓了一跳。上班一年了,下井的次数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月,不要说二区的工作面了,就连自己单位的几个掘进队在哪里开巷道他都对不上号,更不要说什么采区、开拓区了。怎么今天下井偏偏就遇到了这么倒霉的事情?
阿孜古丽还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刚才的爆炸声把她吓坏了。
萧剑一再告诫自己一定要沉着、冷静,仔细回想师傅曾经教过的井下遇险常识,想了想,与其在这里等待救援,倒不如自己寻找出路。刚才在第二道门里看到地面应该是上坡路,往上走,那就有可能走回—100大巷道。想起师傅说过的话,萧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