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星期一,都是羊角矿中层干部联合大检查的日子。
萧剑换了工作服,再到灯房领了矿灯,一路和大家说说笑笑,到了井口才发现:阿孜古丽也在井口和大家一起集合准备要下井了。
他有点儿惊讶地上前捏捏她的手问:“你怎么来一区了?”
正在低头想着心事的阿孜古丽忽然被人拉着了手,吃了一惊,抬头看时却是萧剑。心头一喜,但还是垂下她漂亮的眼睫毛冷冷道:“我怎么不能来?”
说完,她手一甩,没甩开萧剑的手,也就不再理他,任由萧剑在大家的注目之下紧紧抓住自己的手。
“上了!”
有人一声吆喝,大家开始鱼贯而入下井的铁皮罐笼。罐笼空间小,萧剑便把两只手撑在阿孜古丽的肩膀两边防止她在罐笼下坠的时间段紧张。身后的小武喊道:“三哥,你把嫂子抱上吧,啊?看把嫂子给吓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抱吧,抱吧。”“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阿孜古丽赶紧捂住脸,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害羞。
这是她第一次下井,萧剑知道。
上次的乔灵儿事件发生之后,萧剑专程去了一次阿孜古丽的家。好说歹说,在她家人的一再劝说下阿孜古丽才算答应萧剑对他重新开始考验期。所以说,今天的巧遇也不是巧遇。
罐笼开始下沉了,而且越来越快。
阿孜古丽感觉到自己的心正一点点的往上移位,她想喊,她想叫。罐笼下沉的速度在加快,黑暗中,她不知道罐笼和什么摩擦发生的巨大声响在井筒里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撞击声。那一刻她在想:所谓的山崩地裂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紧张的阿孜古丽一把抱住了萧剑,紧闭着眼睛,再也不敢说话。
忽然,她听到萧剑在她耳边轻轻说:“你把脚跟抬起来,脚尖着地会好一些。”
阿孜古丽依言而行,果然心跳的感觉减缓了许多。
刚刚有点儿适应了,阿孜古丽就感觉到正在下沉中的罐笼渐渐慢了起来,自己的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就想一下给摊到地上,萧剑感觉到了她的异常,一把就把阿孜古丽抱在怀里。
“到站了,三哥。该放开了吧?”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也不知道让让。是不是?”
在众人善意的调侃笑声中,大家一个个的小心安全地走出了罐笼。
有人在指挥让大家拍成一排,好清点人数。阿孜古丽心有余悸地回头看看送他们十几个人下来的大家伙,暗暗地想,矿工们天天这样,心该有多强大呀!
下到井底,走在—100平坦的大巷里,阿孜古丽一脸的紧张、兴奋和好奇。“原来这就是井下呀!和地上也没什么区别啊?”
同行的有人搭茬道:“你太天真了。咱们羊角矿光一区就有—100、—260两个主航道。二区还有三个主巷道,最深的掌子面已经采到—1200米了!”
“哇!这么厉害!就是说我们现在地下100米了!”阿孜古丽一脸的喜形于色。
“切!一会儿就让你到—200米了!”
阿孜古丽一路欢叫着,对面走来一队队下班要升井的矿工们一个个露着洁白的牙齿冲着她笑——
刚从掌子面出来那些疲惫不堪的矿工们的脸上也只能看见眼睛和牙齿了。
萧剑一路引导着她,一路下坡注意脚下台阶,风们是干什么用的,怎么使用手里的矿灯给对方发信号。
有说有笑的走了大约十几分钟,过了两道风们就到了吊车前。
吊车,俗称“猴车。”是矿井下最为常用的交通工具。一般多用于急坡的上下两端,一根钢绳结圆,由坡道上下两个大圆把钢绳圈架起来旋转,中间坡道再增加若干个铁轮把钢绳架起来。再将做好的异形铁管固定到钢绳上随之旋转,异形铁管下部焊有类似自行车座的的座位。这种上下坡的方式简单、方便。但是,因为它的机动性特强、灵活,一旦有人不正确的上下座位,反而很容易出问题。
小磕小碰小事故,不稀罕。对于矿工们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了。
萧剑也不止一次听老矿工们说过“猴杆”的厉害。所以,他有点紧张地看着阿依古丽让过了一人又一人,抬抬腿就是不敢上。
她不敢坐这个奇怪的东西。
萧剑什么也没说,他把阿孜古丽直接抱起来,然后紧走几步轻轻把她放在吊坐的座位上,让她把脸前的铁杆扶着,大声说:“不要怕,我就在你身后。”
巷道内轰隆隆的机器运转的噪声一下子就把萧剑的声音给吞噬了。
阿孜古丽牢牢抓住脸前的铁杆,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送到一个朝下的陡坡前,而且身体一下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过去忍不住“啊”了一声就感紧闭上了眼。
耳朵里听得萧剑在身后大声喊她:“阿孜古!怎么了?!”
阿孜古丽不敢睁眼,也不敢说话。
“猴车”咯噔一下刚过了一个固定轮,阿孜古丽就感觉自己面前紧握着的铁杆一下子不受控制地往前荡去。
“啊——”的刚要喊出来,就听到耳边萧剑的声音轻轻说道:“不用怕,我就在你身后。”同时一只手稳稳地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