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哦。”
立夏在楼廊站起, 向着蝶屋内稍稍走进一点,片刻就直面了拎着包裹走出的香奈乎。
立夏盯着包裹看了一眼,发现体积小得出奇, 一趟轻装远行所带,都远比这些要多。
注意到对方的目光, 香奈乎微微垂下头,主动展开背囊布。
那里面是一件羽织, 一只蝴蝶发饰和一枚刀锷……这些都曾属于蝴蝶忍。
或许对于一位鬼杀队的剑士而言,这些已经足够,这种精神和意志会一直存在下去, 她们会在香奈乎的心里, 永远鲜活明亮。
像是那一天, 在沉重而漫长的街道上, 满天飞舞扬洒、蝴蝶一样飘落的钱币。
风在身后奔跑。
“再见, 藤丸先生。”
在临别前的最后,香奈乎有点犹豫,最终纠结着问立夏之后能不能去参加她和灶门炭治郎一年后的婚礼。
年少的脸几乎立刻惊讶起来,这令香奈乎忍不住‘呼呼’的笑了起来,神色里也带上幸福。
立夏马上听到庭院外传来咚的一声,是灶门炭治郎, 年轻而青涩的爱和情谊, 无论见过多少次,都永远令人心动。
少年跟着香奈乎放松的笑了起来。
“……抱歉。”笑过后, 立夏变得愧疚,“没法参加你和炭治郎的婚礼, 非常抱歉。”
香奈乎先是愣了一下, 随后了然。
“藤丸先生要回去了……对吧。”女孩摇摇头, 周身气息因无限城决战的结束而日渐柔软,“虽然很可惜,但是能找到回去的方法就太好了。”
“在你们那边,如果那时候的蝶屋还在,随时回来也没有问题。”
藤丸立夏又摇摇头,这次他没有道歉。
而是为香奈乎和炭治郎献上最早的新婚祝福,深深地目送着他们远去,身迹消匿于紫藤花如海的纷扬之中。
“无论什么时候都愿意收留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少年眨眨眼睛,忍住酸热。
还不到可以尽情痛哭的时候。
早已消逝在历史之中的人,和未来星轨明灭不定的人……不可结缘,徒增寂寞。
见证了他们的牺牲与成功,走向幸福的背影,这些足够抚慰余生的失落,藤丸立夏还有属于他的,不得不去做的事。
与盖提亚的赌/约尚未结束,所见织田作之助的结局未曾扭转,伊达航又是否躲过那辆疲劳驾驶的车……人理能否拨回烧却的前夕。
鬼杀队千年的牺牲,可不是为了被烧毁的世界所做的,无用的付出。
之后,就是属于藤丸立夏的工作了。
他注视了鬼杀队的历史,见证他们一路以来在血与黑夜里的搏杀,从他们手中承接下旧的薪火,终将走向全新的世界。
少年半抬高手掌,恰好接住庭院里零落下的一瓣紫藤,捏在手指间,回向蝶屋里去了。
硕大的蝶屋,现在因人与鬼宿命的终结,也不再具有原本的使用意义,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香奈乎交给立夏蝶屋的钥匙,只需要离开的时候把钥匙塞在庭院外是石头下就可以了。
立夏打算再休息最后一晚,就返回应该去的时间。
“就当作是休假……吧。”他这样说。
现在能与立夏进行交流的,只有怜悯之兽,除此之外只有昆虫在草木中鸣叫,这种无人的安寂并不可怕,即使是在夜晚。
‘与其说休假。’赛共。
‘明明是在整理心情……!’巴巴托斯。
草莓奶油色的魔神柱唯一指定靓仔拱在立夏的一边,纠缠着他的手腕。
立夏歪歪头,干脆的上手去戳,得到‘duang duang’像是果冻一样的触感。
“没办法啊,不管怎么说都会稍微有点担心吧……尽管对方可能并不需要。”藤丸立夏和魔神之间的相处关系有了种质的起色,最起码在从前来看,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交流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
但在现在,一切都变得自然而平稳,反而因为一直以来过长时间的相处和对于对方之间的了解而显得和谐。
‘……谁?’盖提亚问。
不知道是不是立夏的错觉,总感觉微妙的传达了一种不满。
“担心的人?”立夏随口答道:“太宰……唔、当然,是自称是if线的那一位。”
‘不喜欢他。’瓦沙克。
‘太聪明的人类。’艾尼。
‘太执着的人类。’贝列。
即使在人类记载里,也以善良温和的形象出现的瓦沙克,直白的表述着不喜。
“毕竟是最好的朋友吧。”立夏对于‘执着’这样评价,“人的一生总要执着和冲动几次,不过说真的,在执着方面来讲……呃唔。”
人类少年做出一个‘你们懂得’的眼神,显得格外意味深长。
‘ooooo――!’巴巴托斯。
‘哦呼……’弗内乌斯。
‘嚯!’马加锡亚。
‘……闭嘴。’盖提亚。
群魔乱舞被‘闭嘴’镇压后的魔神柱,在安静了十秒左右后再次群魔乱舞。
‘……超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