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错觉。”
景光犹豫片刻, “好像有人在我旁边走过。”
零有点奇怪的又看了景光一眼,两个人身形一晃,脚步不约而同的慢了下来,只是神色依旧严肃。
“……”片刻沉默后, 景光压低声音, 再次开口:“或许我们并不是正确的, 但是不能后悔, 对吗。 ”
降谷零也跟着沉默下来,像这样的道理,谁都清楚,心知肚明。
“他看起来很年轻。”苏格兰垂着那双漂亮的眼睛, “资料上说, 对方是个善于易容的人,但在短暂的交手里没有任何端倪。”
一个人真实的心理状态所呈现的年龄, 是会透过皮相传递出来的,无论是在琴酒讲话时的摸鱼走神, 还是戳着薄荷叶时那张写满无聊的脸。
行事和思维不经意间会透露出的纯稚……
“不排除表演型人格的可能性。”
最终, 在这个猜测的基础上波本没有过多的深入,他只是像这样提醒着――
“这种话不要对上峰提起,敌我未分时过于正面的设想很容易激怒老派作风的人。”
雨后街道明净, 清新的传递来草叶味道的风, 是土壤被打湿过后的气味。
两位新上任的卧底在‘工作’的最开始就不够顺利, 以至于牵连出现下的局面, 抬头还能够看到几条街外的飘摇在上空的浓烟。
关于‘潘诺’。
这之中当然有着并不正确的可能, 只是不得不正确, 潘诺可能与他们一样是埋藏过去的身份进入黑衣组织。
但无论潘诺是哪一方安插进去的间谍, 又或者他确实是组织的成员……那些都不重要。
“如果哪一天我们因类似的情况而死……”
“没什么好抱怨的吧。”
年轻的人们挠挠头发, 举止间还带着青稚和无措,他们都知道这些情况发生的可能性,甚至更多。
“你还不是在同意书上签了名字吗。”苏格兰看向波本。
“只有这件事你没法说我。”波本摊手。
因为他们都一样的在同意书、保密书、遗体处理书上签署了自己的姓名。
像这样的情况,正如同是为了救一人舍弃十人,还是救十人而杀死一人的诘难。
他们不得不在黑暗里前行。
‘潘诺’的成功逃亡,或许是对其本人而言不幸里的万幸,又或者是对于他们的……不幸的开始。
线路:[东京―横滨]
透明人·立夏正乘坐着有轨电车,工作日排除掉早晚高峰期的电车里几乎空无一人。
他不用担心被任何人打扰,也不必被别人畏惧为灵异事件。
黄昏的光盛开,像金红色的花在绽放。
少年将目光投落在窗外,看到辉煌夕阳下模糊的云天,以及赤金色光泽里,视觉效果成半透明的自己。
‘立夏……夏!’巴巴托斯。
草莓奶油配色的魔神,探出布满眼球的肢触戳着对于祂们而言无比清晰的人类少年。
他们呼唤着:
‘用一下嘛!’巴巴托斯。
立夏反应片刻,即刻得知对方所指。
“……不要。”少年果断拒绝,脸色不太好看。
‘去使用。’因波斯。
“不。”少了一个字节的发音,立夏垂着头。
‘请行使新的权能。’西迪。
少年没有再给出任何回应,时间像是切回与[兽]对赌的那一天,无论祂或者祂们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人类少年都没有任何兴趣,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没有属于人类本应拥有的五感。
黄昏是燃烧殆尽的太阳,魔神们开始感到无措……纵使三千年的时间,祂们仍旧没有学会人类之间的相处和交流。
短暂的静后,滋啦啦像是信号接触不良的细嘈杂后,立夏只觉身侧的位置微动。
白发金瞳的兽王消无声息而来,像人类一样坐在他的旁边――
“可以变出小火花。”祂说。
“打火机也可以。”立夏没有抬头,“或者火柴。”
兽又言:“可以拥有最动听的声音。”
“听起来不错……”立夏欲言又止:“但我短期内没有出道的打算,下海也不。”
“可以瞬间治愈一切伤势。”盖提亚的白发垂落在人类少年的掌心,那双金色眼睛里并未有因一直被拒绝而产生的愤怒。
相反,祂的心情很好,以至于金属色的眼瞳都显得不再那么沉晦。
立夏定定看着对方的眼睛,突兀的笑了。
“你拥有与一切生灵交流的权能。”‘兽’在人类少年的笑容里毫无动容,只有餮足与恶欲,“你享有一切财富、发掘隐秘的能力。”
及最重要的一点――
“你将不死。”
“我不会成为你。”少年猛地抬头,以明亮到几乎愤怒的目光注视着兽:“我不会成为你,盖提亚。”
“……谁知道呢。”
兽很罕见的,难得以带有旖旎意味的口吻,暧昧不清的调侃着:“你愤怒的像太阳一样。”
不断的、恒久的,熊熊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