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若不是还有求生的贪欲,他们早就一碗毒酒了结了自己,此时负隅顽抗也不过是想能走掉一个算一个。
行珩趴在屋脊,手脚折起,保持趴伏的姿势,用一种非人一般的形态向前,悄然摸过去,将一个护卫抹了脖子,轻手轻脚放倒在地,又接着移动向另一个。
不过一炷香不到,这院子三个角的三个护卫便都成了了无生气的尸体,行珩接着向前,没想到却恰好换岗时间到了,另外三个角立刻发现了有人闯入。
立刻便有护卫打着火把在院中喧闹起来,“快将闯入的刺客找出来!”
行珩便抖出双剑,从天而降,杀入这一队护卫中。
火把的光芒抖动,只听得刀剑入肉之声,火把尽数落在地上,熄灭了。
这一队护卫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但院中已经发现了闯入者,能够动的护卫都出动了。
剩下的也开始向外突破,准备鱼死网破。
行珩提着剑,开始一间房一间房搜索,将找到的男女都一律卸了下颌,捆好,又出去同苏栩带来的官兵里应外合。
终于院子门被粗壮的木桩冲开了,苏栩在后方命官兵和自己的护卫冲了进去。
苏栩是想往里面冲的,但是他金枝玉叶的,若他伤了这里的地方官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便将他拦住了。
于是待事情平息了,苏栩才进到了院子里。
一进去便是扑鼻而来的血腥气息,行珩穿着极贴身材的夜行衣,蒙着脸,只露出一双凤眼,正在一旁警戒。
她的身形修长而瘦削,肩膀平而锋利,双臂垂下,却是警惕的绷直的。手中的双剑依然在往下滴血。
那双眼同平日里完全不同,隐约发红,好像充血一般,十分冷冽。
在苏栩心中,行珩好像只是沉默且勤劳的小宫女,每日在殿中默默无闻地清扫着落叶灰尘。
她眼神扫过来,凌厉了一瞬间,发现是他来了便很快柔和了。
苏栩都心惊了一瞬,庆幸自己不是她的敌人。
行珩向他走过来,收了剑,并着握在一只手中,同他行礼,“殿下,这祥字号里罗家二十人,有十七人完好在这里了,护卫反抗的,当场格杀了二十,还有三十余个活口,但前半夜还是被护送出去了三人,已派人去追了。”
苏栩应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偷偷打量她,苏栩倒是有点明白为何自己那眼高于顶,面冷疏离的表哥会迷恋上这影卫了。
这刀锋一样锐利且杀伐果断的女子,只在你面前温柔娇美,那些平凡的贵女空有皮囊,又如何还能入得了眼?
“阿珩辛苦了,此处我定会处理妥善的,初步的奏报已经先快马加鞭送去上京了,接下来转送疑犯和人证,还要你费心。”苏栩的语气不知不觉严肃了起来。
行珩叉手应是,又说:“属下先回去看看公子的情况。”
苏栩应允了,行珩便收了剑,飞身跃起,踏着屋顶几个起落身影便融进了夜色中。
苏栩:……怎么办,他好像开始有点敬佩这个女人了。
行珩回到了叶祾倬的院子,先问过外面伺候的人,得知叶祾倬服了药又歇下了。
那两个小厮被她吓得战战兢兢的,行珩看看自己,黑色的夜行衣被血浸湿了许多处,散发着令人恐惧的血腥味。
难怪这二人害怕。
行珩便先回了自己的院子,灶上有热水,大抵是文墨命人提前烧好的,行珩自己动手打了几桶到净房里,将身上夜行衣脱了,清洗血迹。
待得收拾妥当,换好了衣服,才又回叶祾倬房里去,见他睡得安稳,而房中又无人,便又轻轻在他额头亲吻一下,只觉得公子怎么看让她怎么喜欢。
也不好再搅扰他,便步伐轻快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