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地位下降了许多,她这郡主也不再像曾经那样众星捧月了。
杨素芝瞧着这镇国公府少夫人冯氏实在有些眼熟,但她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她。
如今杨素芝和平南侯府的世子定了亲,虽是秦王如今废了,但平南侯府却还未失势,这云都府能和她家室相配的也就这侯府了。
比这平南侯府更好的,只有去上京了,但去了上京远离母亲的庇护,因而端阳公主也不愿意女儿远嫁。
平南侯府原先虽没有明面上偏帮秦王,但谁都知道他家是秦王一派的,秦王现如今被圈禁了,也算是废了,平南侯府也不比从前了。
况且,恐怕平南侯府郑家还要提防着新皇算旧账呢。
可是端阳公主就是要让自己女儿嫁给平南侯世子郑钰。
好在郑钰生的也是一表人才,且翩翩有礼,对杨素芝的性子也极为包容,相处了几次,杨素芝对他也不反感。
反正嫁不得叶祾倬,别人也都大差不差的,杨素芝这心里是有些破罐子破摔似的想法在的。
到了那一处长满了刺的月季花丛面前时,杨素芝假装踩了裙子,便向冯珩君撞过去。
她打量着冯珩君生的清瘦,而她稍微要丰腴些,个子也高,便想一换一,让这冯氏也吃点亏。
哪知这冯氏好像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样,转身准确无误地接住了她,且她力气极大,带着杨素芝原地转了一个圈,搂着她的腰,将她安稳地抱住。
若是换个如玉公子,那这姿势就是英雄救美啊。
杨素芝这一计不成,也立刻意识到自己太过草率了些——实在是被妒忌冲昏了头脑。
杨素芝反而是庆幸冯珩君接住了她,真情假意地道了声多谢。
冯珩君不以为意,方才她只是察觉有人向她冲来顺手接住罢了。
外面风有些大,刺史夫人便邀请众位去花厅小坐。
冯珩君方才已经同她们虚与委蛇了一阵,她们说的那些胭脂水粉或是孩子教养等等,她略知晓些,但却不善谈论,此刻便不着痕迹和这些养尊处优的贵人们隔开了些距离,一人不近不远地缀在后头。
冯珩君不大爱说话,旁的人也看出来了,想着怕是她认生,也就尽量少与她搭话,但也不冷落她。
一阵大风忽然刮来,冯珩君身上的披帛一下飞起。
方才她走神想着别的事情,便没抓住这披帛。
冯珩君追着那轻纱的披帛走了几步,前方小径走来一个高大男子,正好将那披帛捡了起来。
冯珩君带着芳儿走过去,芳儿便上前行了个礼,将披帛接了过来。
“请问可是叶世子夫人?”这人问道。
冯珩君将披帛挽好,向他施了一礼,“多谢公子。”
这人却不走开,犹自盯着她看。
冯珩君面上不动声色,行过礼便自顾要走开。
“少夫人留步,方才我在宴厅捡到个物件,请少夫人看看是不是世子的?”这人说道,“在下是平南侯世子,郑钰。”
不错,这高大俊朗的男子正是郑钰。
两三年过去了,这郑钰健壮了许多,想来在军中是用心历练了的。
冯珩君不过去,只说:“烦请世子转交给夫君。”
“不巧,在下家中有事,要离开了,请夫人看看吧。”郑钰笑得温和有礼。
再避开,就有些刻意了。冯珩君便面色如常的上前,问道:“请问世子,是个什么物件?”
“少夫人请看。”郑钰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玉佩来。
冯珩君使了个眼色让芳儿去取,郑钰那意思却是要她亲自取。
这郑钰,葫芦卖的什么药?难道他认出自己了?
冯珩君只得过去伸手去拿,可那郑钰却捏着玉佩的络子不松手,他低头看了一眼,突然一副歉意的模样,“啊,失礼了,原来这玉佩上写着字,是刺史公子的东西!”
冯珩君缩回手,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郑钰将玉佩收好,依然极有风度地笑着,“少夫人,抱歉,耽误了你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