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河明白,如此不正常的报修量,应是有人故意为之,报复的必然就是惹事的小舞。
方河每日一脸黑沉,对小舞也是常摔摔打打,觉得是她拖累了自己。
小舞除了默默多承担疏通的活外,也没有更多的话,有人突然发现,吃饭时,已很少能再见到小舞。
面对臭气熏天又肮脏的屎尿,小舞无数次被熏吐,不停的操劳又无法进食,让小舞急剧消瘦。小舞
每日在冰水中,洗了一次又一次,内心挣扎的越来越厉害。
终于在一些人捂着口鼻,远远躲着看笑话时,小舞昏倒在一处庰匽处。
生不如死的日子,最终,还是把小舞打倒了。
小舞发着高烧,昏迷三日依然没转醒,浑身还起了红色的痘疹,昏迷中,她一直紧抿着嘴唇,紧握着拳头,像是在和谁较劲抗争。
太医黄浅带着一身寒气,从门外匆匆进来,来到塌边,给小舞把了脉,抬头望着满脸疲惫的周旦,半晌,摇了摇头。
远处的辛花看见,泪水倏地又流了一脸,她不愿相信,小舞就要死了。
周旦颓然坐着,手里握着小舞攥紧拳头的手,他出过痘疹,别人也劝不听,他一直坚持陪在小舞榻边。
看着小舞瘦的如刀削、灰暗的脸,周旦心如刀绞,万念俱灰。
同样不好受的还有周大王周珷,他开始自责,一个百年不遇的奇才,就这样被自己给葬送了,他对着一勾残月,默默为那个美好的小姑娘祈祷,希望她能够好过来。
小舞一日比一日差,脸从烧的通红,到苍白,再到灰暗,脉搏也越来越弱。
小舞气若游丝,已咽不进药了。
周旦执拗硬让君宝拿着木勺,帮着撬开她的嘴,灌进去一起,每次灌完药,看着小舞流血的嘴,连冷冰冰的君宝,都会红了眼框,周旦更是捂着脸呜呜痛哭。
周旦被黄浅迷晕过两次,算是睡了一些觉,只要是醒着,他就痴痴呆呆陪在塌边,小舞紧攥的小拳头,一直握在他的手心。
君宝已按黄浅的提醒,买好了寿衣,只等小舞咽下最后一口气,就给她换上。
在第七日上午,周旦还是硬逼着君宝,给已经断气,刚换好寿衣的小舞,强行灌药,君宝流着泪劝着。
“公爷!小舞……已经走了”
周旦赤红着一双眼,暴跳如雷,“你胡说,刚刚,她眼睛还动呐,快,给小舞喝药,喝了药,她就会好了”……
“公爷!”
“快!”
君宝万般无奈,半跪在榻前,拿着已被翘烂的木勺,硬撬开小舞已有些僵硬的嘴,周旦往嘴里喂着药,药顺着小舞嘴角,全都流了出来。
君宝劝着,“公爷!小舞……走了”
周旦咆哮着,“没有!”
药一勺勺喂进去,又都从小舞的嘴角流出来,周旦眼泪流的如瓢泼大雨,他不想承认小舞已经死了,但是心里明白,她确实已经死了。
“小舞,乖!喝药呀,喝了药,病就好了……,都怨我,把你带进了宫,又没照顾好你,你别生气,乖了,好好吃药,就一口……我求你了,吃药,好不好?……小舞,吃了药,病好了,我带你出去玩,你想上哪……都可以。喝呀,小舞,求求你,别扔下……我一个……”
不远处的辛花听了,悲痛难支,捂着嘴已哭倒在地,她在这宫,唯一的朋友小舞,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带走了她心中刚燃起的希望。
连一直风轻云淡的黄浅,也红湿了眼睛,一个真是不错的女孩就这样离去,真是可惜可叹!
周旦已近疯魔,嘴里一边絮絮叨叨,一边留着泪喂了一勺又一勺药,他不想停也不敢停,觉得停了,就承认小舞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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