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我就是小小的婕妤,怎么可能使用妖术?”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靠在角落试探道,“哪有什么鞑靼军队?您不是派了皇太孙去北边镇守,要抵御瓦剌人吗?”
“黄太孙?朕身边哪有叫这古怪名字的大臣?!”他又以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她,“瓦剌又是怎么回事?”
“我的天,是皇太孙!您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不记得了?”棠瑶简直要疯了,“我只知道您驾崩了,就在乾清宫!您的丧礼才结束没多久,我还去您灵前上香磕头。您当时泉下有知,应该看到贵妃娘娘当众为难我啊!然后晋王要入京了,我就被司礼监的人拉来殉葬……偏偏喝下毒酒却没死成,结果在这遇到了您!”
男子也暴怒起来,猛地站起身,自高台一跃而下,疾步来至她近前,一把将她揪起。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朕好好活着,没有驾崩!朕今年二十三岁,连皇子都没一个,又哪来的什么皇太孙?!”
墨黑寒澈的眼眸迫近于她,棠瑶濒临崩溃,却忽然想明白了什么,急切道:“万岁,您是不是重返青年,所以后面的事情,都不知道了?”
“朕不想再听你胡说!”他抬臂猛压,一下子将她抵在壁角,狠厉道,“收去法术,否则——朕即刻要了你的性命!”
她被这猛力抵得喘息困难,竭力抓住他那冰冷的护腕,哑声道:“我要真的是什么巫女,还能留在这里等死吗?”
“那你到底为什么也在这里?!”他几乎也要克制不住情绪了。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棠瑶死死扣住那护腕,眼泪直打转,“崇德五十七年,您因病驾崩,我是被拉来殉葬的朝天女!”
他眉间忽而一蹙,下意识松了松手臂:“你说什么?”
“我……我是朝天女……”她愣了一下,趁着这当儿迅疾喘息。
“不是!不对!”他忽又眼神一寒,揪住她的衣襟,“你刚才说,是哪一年?”
“崇德……今年是崇德五十七年……”棠瑶不知所措。
他怔在原处:“崇德是什么年号?如今不该是天凤三年吗?”
棠瑶也呆住了,过了片刻,才迟疑道:“天凤?您说自己生活在天凤三年?”
“那还有假?朕会记不得自己定下的年号?!”他还待追问,棠瑶却已在原本混乱的思绪中寻出了一点灵光,惊诧地看着他:“那您……不是刚刚亡故的崇德帝,而是……”
“朕说了,现在的年号是天凤!哪来的什么崇德?!”他亦快要失去耐心,皱眉四顾墓室,“你这里,莫非不是大明疆域?”
“天凤帝?”她深深呼吸了几下,直视着眼前这年轻气盛的男子,怔然道,“这里是您打下的江山,并不是异域。可是据我所知,天凤三年,太上皇御驾亲征,最终死于漠北——”
“你还敢……”他骤然发怒,她却迅疾下跪,伏在其战袍之侧,“在此之后,便是崇德帝继位,在位总共五十七年。而如今,就连崇德帝也已经病故了啊,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