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几次想要偷偷溜出也会被守卫的家丁给找到。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及笄之后会被一直软禁起来,直到有一天,院子外时常有家丁经过,而且手捧着好多的东西。
首饰,漂亮衣裳,胭脂水粉等等。
每个家丁脸上都带了笑容,周颐莲问起什么事,那些家丁也说没有什么事。
周颐莲就看着后院越来越热闹,和被软禁的清冷庭院完全不一样的气氛,心中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看着已经有两个大红宫灯被挂在了自己庭院的门上,周颐莲最后从自己弄了好些日子的一个墙角小洞口钻了出去。
她总感觉外面放的事情和被软禁的自己有关。
她一路东躲西藏,避开了许多家丁,路过了许多大红灯笼和“喜”字字贴,来到了议事会客的厅堂,听到了自己名义上的父母亲在和季家商量周家小姐的婚期。
话题中心的男女就是她和那位高中状元的季长阳,季长阳居然求娶了自己。
周颐莲本应该高兴的,但是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一路上那些不断送着结婚筹备物品的家丁们都在前往她那位小表妹的庭院,备婚的是小表妹,而不是周颐莲。
周颐莲从那间小小的隔间房中出来,大声质问着周父和周母。
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最勇敢的一次,而这一次的勇敢也让新娘子终于变成了她。
面色铁青的周父和周母先行离开,季家的老爷和后来上位的夫人早已经压不住季长阳,也找了借口离开。整个会客厅堂里只剩下季长阳和周颐莲。
周颐莲问过季长阳,他为什么时隔这么多年回来突然娶自己?他本来应该会与京城里的某位贵女喜结连理的,而且和她成婚的话,季长阳也会在仕途官场上失去一个助力。
周颐莲是怎么也想不通季长阳会回来求娶自己。
然而季长阳和她说,他还记得自己年少时的那个承诺,而且外出求学以后也经常会给周颐莲寄信,但是怎么也得不到回信。
季长阳就是这么回答周颐莲的话。
说实话,周颐莲自己内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
大约是每一位少女的心里总会有一些风花雪月,希望自己的如意郎君能与自己两情相悦,长厢厮守。
季长阳看上去对她是没有那份情的,有的只是当初在小房间里那点承诺。
周颐莲笑着招呼季长阳,然后迎着路上一位位家丁的目光,送季长阳出了府。
除了当地人,全国大部分人也都知道了状元郎求娶故乡一位商贾之女作妻,据说还是一位胖女子,全部人都在看着状元郎的笑话。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周颐莲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位胖乎乎的小妞了,她出落得亭亭玉立。
不同于平常闺中女子白皙的肌肤,周颐莲是一身小麦色,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像是为了跟小表妹作对,又像是在坚持着什么,她仍然总穿着鲜艳颜色的衣裳,鲜艳热烈的衣服衬得少女明媚如阳。
她给人带来的感觉和其他所有的女子都不同。季长阳发现他念了十几年的女孩子从来没有变过。
她还是那个会在宴会上,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从不怯懦,会帮助他的人。
季长阳的生母是季家老爷的原配,只是生下他没过几年就去世了,季家老爷续弦,娶了后母,又生了男娃,他这个嫡长子的地位就开始变得异常尴尬。
季长阳在家里受尽了白眼,只有宴会上的周颐莲曾对他表露过帮助的意思。
他在来之前听说过这位周家的小姐,受尽宠爱,原以为会是一个蛮不讲理的蛮横千金,没想到周颐莲不但帮了他,还被父母漠不关心地送到后间,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颇受宠爱,反倒是寄住在她家的那位小表妹受到的疼爱才更像是亲女儿。
娶周颐莲是因为季长阳自己的性格已经再难以信任他人,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愈发想起周颐莲。
于是周颐莲和季长阳定了亲,今晚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周颐莲看着面前这个男子,面容俊朗,眉目流转之间映照着旁边烛光的亮。某种情韵在其中萦绕。
红木床沿边上的新娘两腮韵红,眼含春水。
她想,她其实是乐意与他成亲的。
【她乐意】
这个年头刚一冒出来。新娘子就感觉到正在缓慢向她靠近的新郎浑身冷嗖嗖的。
“砰”
面前越凑越近的新郎被一个白色的东西直接撞开,新娘子一个激灵,迷离的眼神瞬间清醒。
余清韵看向不远处被撞飞在地上的新郎。
宽大的红色新郎喜袍全部塌陷,领口处上的脑袋干瘪灰暗,面容凹陷,皮肤紧缩。
这是一个身穿新郎喜袍,死去多年的干尸。
“嘻嘻嘻”
整个室内响起那道有些熟悉的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