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你想娶江寒枝?”
陈贵妃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儿子:“你这又发的什么疯?”
“儿臣是认真的。”
宋越平殷勤地倒了杯茶水,陈贵妃见状冷哼一声——她这个儿子,有事相求时才会念到母亲,换做平常她也乐得吃这套,但今儿这事绝对不行。
“别的本宫都可以答应你,但这事免谈。是,江寒枝那丫头如今确实颇有姿色,但大业未竟,你怎能被美色所惑?再说了,她什么身份你不知道?江慧雯的亲侄女!人家要嫁也是嫁太子,怎么可能嫁给你?”
说了一长串,陈贵妃有些口渴,接过儿子倒的茶水灌了一大口,动作粗俗,哪里还有半点贵妃的模样。
陈氏屠户起家,屠户的女儿就算在深宫浸淫多年,也到底上不得台面。
宋越平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您把儿子当成什么人了?尚未扳倒太子,我不可能耽溺于美色。”
“那你为什么要娶江寒枝?”陈贵妃一脸狐疑。
“自然是为了她背后的势力。”
“你还肖想着国公府和温相呢?”陈贵妃叹了口气,“几年前就和你说过,国公府是江慧雯的母族,温相那老古板又坚守立嫡不立长那套,怎么可能被你拉拢……”
“瑛国公和温相确实不可能为我所用,但我也绝不会放任他们完全归属于太子。”
宋越平沉下脸色:“我若娶了江寒枝,等于是拿捏住他们最大的弱点——母妃您试想一下,掌上明珠在我手里,瑛国公和温相还敢毫无顾忌地与我为敌吗?就连太子都会被我牵制住!”
“皇位面前,一个小丫头又算得了什么……”
陈贵妃逐渐理解了儿子的意图,但眼神里还是浓浓的怀疑。
宋越平却笑了:“和太子争了这么多年,我比父皇还了解他。就凭平日里那宝贝劲儿,他对宋疏桐和江寒枝的重视程度恐怕比那个位置还深,宋疏桐我奈何不了,区区一个小姑娘还是不在话下的。”
其实他还存了更龌龊的心思:太子宠了十几年的娇莺若是落到自己手里,像府里一众侍妾那样任他磋磨……啧啧,光是想想就让他兴奋得浑身战栗。
“这么说,娶了江寒枝就等于捏住太子派系的命脉了?”
经他这么一分析,陈贵妃也心动起来,但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火速改口道:“不行,我答应过父亲,你正妃的位置是留给诗婷的,你夺嫡的希望全寄托于父亲手下的二十万禁军,将来免不了要仰仗,所以断断不能惹怒父亲……”
“外公那边母亲你好言安抚就行了,娶江寒枝是缓兵之计,只要将来的皇后是诗婷,外公他不会反对的。”
一想到那个横行霸道、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表妹,宋越平就心烦——那种胡搅蛮缠的小丫头也配做自己的正妃?要不是看重陈猛手里的二十万禁军,谁愿意惯着她?
当然,眼下还要依靠母族,纵使对陈诗婷有再多不满,宋越平也不能表露出来。
陈贵妃完全不知道儿子对娘家人的嫌弃和鄙夷,满口应下他的请求:“好,我儿说的有道理,你父皇那边就交给母妃了!”
答应儿子请求的陈贵妃当晚就对永昌帝吹起了枕边风。
男人餍足后一般不会拒绝女人的要求,陈贵妃正是看准这个时机开口:“陛下,臣妾近日为一事头疼得很呐。”
“哦?何事让爱妃烦忧?”
永昌帝今夜心情不错,语气都比平常放柔了几分。
“还不是越平的婚事。”陈贵妃嗔道,“越平年纪也不小了,府上除了几房侍妾,这正妃还没着落呢。”
“嗯……确实该考虑他的婚事了。”永昌帝沉吟片刻,“爱妃可有合适的人选?”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陈贵妃压住兴奋,尽量用冷静的口吻说:“这人选嘛,自是有的,而且这姑娘和越平从小相识,早有感情基础,从身份地位上来看两人也是门当户对。”
“哦?”永昌帝被勾起了几分兴趣,“是哪家的姑娘?”
“不是别人,正是瑛国公府嫡女、陛下您亲封的曦乐郡主——江寒枝。”
“咳、你说枝枝?”
听到意料之外的名字,永昌帝顿时噎住。
“对对,正是她!”
陈贵妃趁热打铁:“放眼京城的世家,有哪家比得上国公府尊容?陛下您那么疼爱曦乐郡主,肯定舍不得她低嫁,那让越平娶她当王妃岂不正好?而且又是在您眼皮子底下,肯定不会让郡主受了委屈!”
女人依偎在自己臂弯中激动地陈说着,永昌帝看在眼里,神色有些复杂。
外人看来,陈贵妃入宫多年仍圣宠不断,而其中是真情或假意,恐怕只有永昌帝自己才清楚。
他宠爱陈贵妃母子,但不代表可以任他们胡来,陈家仗着手握兵权蠢蠢欲动,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心头大患,如今贵妃突然替润王求娶瑛国公之女,永昌帝很容易便猜到她在打什么算盘。
——为帝者最是敏感多疑,哪怕是面对自己宠爱的妃子。
“爱妃夸张了,偌大的京城,配得上枝枝的好男儿还是有的,我看温相和镇北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