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父亲镇守塞北,直到十二岁才回京。
而温书衡则是温相嫡长孙,从小接受祖父严格的教育,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性格却跟个小老头似的,谢子昱常奚落他古板又无趣。
这两人明明同龄,站在一起却天差地别:一个皎皎如云间月、山头雪,一个自由热烈似塞上风、燎原焰。
非要说两人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都为宋越明得力的左右手了——
且不说自幼相识的温书衡,连谢子昱那头桀骜不驯的塞北孤狼都能降服,足以见宋越明本身的人格魅力。
宋越明比这两人还要小上两岁,但或许是由于与生俱来的君王气度和后天养成的储君风范,无论处于怎样的风暴中心他都能轻而易举地掌控全局。
就比如现在。
“你们俩刚才又在吵架?”
宋疏桐和江寒枝心虚地移开视线,不敢和兄长对视。
“难得出来一趟,可别坏了兴致。”宋越明无奈叹气,“日常琐事繁多,像今日这样陪你们出来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
江寒枝敏感地捕捉到他语气中不易察觉的疲惫:“太子哥哥最近……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此言既出,温书衡和谢子昱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宋疏桐更是烦躁地拧起眉,显然是回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
只有宋越明还保持着微笑:“嗯?怎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你看上去很累。”江寒枝小声说。
宋越明的神情有片刻怔愣,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快到江寒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没什么,只是些小事,枝枝无需担心。”
“可是……”
想起昨夜饭桌上的对话,江寒枝深知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咬了咬唇还想继续追问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讨厌的声音——
“太子殿下今日好雅兴啊。”
如果说宋疏桐和江寒枝的拌嘴不过是小打小闹,真正破坏氛围的人当属眼前这位不速之客——润王,宋越平。
宋越平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端着长兄的架子,压根不把太子放在眼里。
“现在就为秋猎做准备是不是太早了些?不过本王也不是不能理解殿下想拔头筹的心情,毕竟父皇对你寄予厚望,只有拿出对应的成果才能得到他老人家的一两句赞美啊。”
连续几年的围猎都被太子抢去了风头,宋越平积怨已久,逮着机会便要酸上两句。
谢子昱和温书衡在旁边听着,脸色均是一沉。
润王仗着有个手握兵权的外祖横行霸道,在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私下里结交拉拢了不少官员,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夺嫡的意图。
原本他还会稍微装一装,随着势力壮大,再加上永昌帝迟迟没有让他离京就藩,宋越平遂有些飘飘乎,这几年是愈发不把太子放在眼里了。
“和友人小聚一下罢了。”
宋越明语气平淡。
他看了眼躲在后面畏畏缩缩不敢上前的宋越安,点了点头:“四弟也在。”
突然被叫到,宋越安吓了一跳,把脖子缩得更紧了。
“偶、偶然碰到了……二皇兄便邀我一起……”
他拼命摆手解释,表示自己并非自愿,而是迫于淫威不得前来。
瞧见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宋越平目露鄙夷。
他三番五次向宋越安示好,暗示他跟自己统一战线,奈何宋越安素来是个胆小怕事的,每次都支吾其词含混过去,委婉地表现出只想明哲保身的态度。
今天不过是和自己一道前来,这孬种就怕得罪太子。
宋越平暗啐。
果然是从宫女肚子里出来的,一股小家子气,难怪父皇不喜欢他。
“四弟何必如此惶恐?”
这废物唯一的用处就是能膈应到太子了,宋越平满怀恶意地说:“太子殿下是你兄长,又不是什么食人的猛兽,瞧你怕成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欺负你了呢。”
“我……我……”
宋越安怯弱地看了嫡兄一眼,又飞快把头低下。
他知道二皇兄是拿自己当枪使,可又不敢反驳,相比之下太子还比较平易近人。
事实上,宋越明的确没有被接二连三的挑衅激怒,依旧维持着云淡风轻的模样。
生来便被立为太子,从小就活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之下,多年以来他早已习惯了隐忍和退让。
“是天气太热了吗?”
宋越明能忍,不代表宋疏桐可以。
他扇着掌风驱赶热气,狭长的凤眸里凌光乍现。
宋越平心里咯噔,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忘记这家伙也在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宋疏桐比太子还让他讨厌:这小王八蛋从以前起就帮着太子对付他,只要和宋疏桐对上,自己没有一次能讨得到好。
太子不能说不能做的事情有很多,但宋疏桐不一样。
宋疏桐是宁王世子,没有皇位要继承自然也就无所顾忌,仗着帝王和太后的宠爱肆意妄为,连他这个正儿八经的皇子都不放在眼里。
果然,宋疏桐的下一句话便让他七窍生烟。
“热得不知谁家的狗发了癫,跑出来乱咬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