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散,宴会也随之结束。拜别了主人家,林家大太太王氏也有段时日未曾见到自己的女儿林瑾珏,趁着宾客还未全部散去,便拉着林瑾珏在林府马车前说了会子话。陈氏也是个有眼力见的,知道母女二人是要说几句贴心话,就招呼着方氏和林瑾璇几人先上马车。林瑾璇几人向大姐告别,过了礼这才各自上了马车。
“姑爷对你可好?我瞧你有些瘦了,方才席上人多,且今日主要是带你二妹妹和三妹妹来相看的,我也不好与你多说。现下仔细打量来,还有些憔悴。”王氏一手抓住林瑾珏,另一手抚着林瑾珏的脸,心疼道。
“母亲多虑了,我挺好的,长风他………待我也不差。”林瑾珏提到丈夫卫长风,便不住地垂了眉。不过新婚一年有余,却也能从林瑾珏的神态上看出她过的很疲惫。
“哼!你说好,那就好,娘信你自己可以处理。但也不要全自己扛,我知道,你那婆婆拎不清,只会偏帮,实在有拿不定主意的,就去找你那大嫂嫂。有些脸面事,作为侯府管家的她不想管也得管!”王氏冷笑。
“我知道的,娘。现今还好,我应付的来。我再怎么说也是明媒正娶来的,她翻不了天。”林瑾珏宽王氏的心。
“娘当然知道,你是我一手教导出来的好姑娘,你管家的手腕我有数。但娘只是心疼你,有时还总后悔,要是当初不应了你爹就好了……唉。”王氏不住感叹。
“娘,快别说了。你就放心,把心收回肚子里去,往事没必要再提。快回去吧,二伯母她们该等急了。等有空了,我就回府去看你。”林瑾珏怕和王氏再聊下去,说的太多,被别人听见就不好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好,你也快回去吧。姑爷在马车上也该等急了。路上慢些,注意安全。”王氏也知道这些话在大马路上说不好,但她看到女儿话就是有些刹不住车。上了马车,就立马拉开马车上的小窗,又和林瑾珏依依惜别了几句。林瑾珏应着,驻足观望,等马车驶走,自己这才离开。
林府虽没落,马车不如别的府大和华贵,但该有的牌面还是有的,除去太太们,各个姑娘也还都有一辆小马车。
林思雨马车上。
“姑娘,大姑娘这嫁到侯府,衣服首饰是多了些好了些,可看起来过的也不是很好啊。奴婢只感觉大姑娘她看起来愁的慌。”梧桐上了马车,就开始为林思雨沏茶。
“你也看出来了?是有些。大姐姐看起来消瘦了许多。大姐姐与大姐夫是婚前并不相识,是一次宴会上归德侯府侯爷瞧上了大姐姐,对大姐姐十分满意,就为自家小儿子求亲,两人这才有机会成了婚。但侯府夫人对咱家门第不满意,大姐夫又是侯府小儿子,向来受宠爱。想来大概是受了婆婆蹉跎,才会这样憔悴吧。”林思雨倚着窗,看着外面的街景,和梧桐轻声说到。
“大姐姐出嫁前,与我关系不亲密,但也从未为难、亏待过我,对我和二姐姐、三姐姐是一样对待的。希望她能早早跨过这坎儿,过上好日子吧。”林思雨接过梧桐递过来的茶,喝了口。
“姑娘放心,项家夫人对你可满意了,自幼你就被她看着长大,对你比对项少爷都好,你肯定不会受这婆婆欺负你的苦。”
梧桐笑嘻嘻的。
“知道啦!”林思雨心里想着林瑾珏本有些烦闷,被梧桐这么一打岔,倒一扫而光了。说完,还忍不住敲了一下梧桐的脑袋。
梧桐见自家姑娘高兴了,自己挨打也不躲,只坐在那傻笑。
林思雨在府上没什么地位,除了梧桐,也没有什么贴心人,梧桐又不是林府的家生子,在府里也没什么关系,加上又是从小地方来的,伺候的主子也不甚受宠,府里仆从自然也不是多乐意和她说话,没有人帮她打听消息来禀告她,她也当然不知道这林瑾珏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聪明,其实她和梧桐闲聊推断的,也对了,但只是不全。
侯府与伯府隔着一层,林府在伯府里只能算是末流伯府,归德侯府比之前没落了些,但若要真算起来,在侯府里勉强也能算个中下等,比林府强多了。林瑾珏嫁给归德侯府的小儿子林长风,这样的阶级跨越,难道林瑾珏这样好?好到让侯府忽略身份地位?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其实这卫长风在婚前,在家中就和侯府夫人娘家的一个远房表妹混在了一起,甚至还弄出了孩子。卫长风是家中小儿子,向来受宠,侯府夫人老来得子,十分溺爱,卫长风便被宠的性情天真。这个远房表妹叫丁芷言,名雅,人也生的宛若柳枝,娇弱可人,但心思却深沉,勾搭上卫长风不说,还让他爱的死去活来的。东窗事发后,他就向家中坦白,要娶她。归德侯气得恨不得打死他,狠狠打了一顿,但总不能真打死,还得为他收拾烂摊子。若是前些年也不是不能娶,但侯夫人家中前些年犯了错,被贬了官,家中已大不如前,更别提丁芷言这远亲家中了。除去家世,单看这丁芷言所作所为,归德侯又不是没历过事的,知道不能娶这样的女人。但儿子已被蒙了心,只得答应为他另娶新妇后,可以纳她为妾,且孩子不能留。卫长风是天真些,但不是傻,知道这是家中最大的让步了,就应了。丁芷言当然不愿这好不容易的孩子没了,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