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破坏这一份别样精致的样式。
赵槿已经数不清这是他今天看到的第几份美食了,不只各式各样的小吃,还有各样的百戏。就在刚才,她还看见两位翩翩若仙的姑娘,脚底下踩着一根大丝绳,相对着跳舞。且不说舞姿美不美,光是那惊险程度,也足够捏一把汗了。赵槿心里可算是烟花齐放,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提着灯笼,冲到大街上去,吃各色小吃,走一路看一路的百戏。
赵槿依依不舍的放下了帘子,装了几秒矜持,还是想看看,又准备去掀帘子。一旁的赵拭被女儿这小动作逗笑了,满脸的慈父笑意,哪里有什么君王的威严。赵拭忍不住道:“这才逛到哪,莫要太激动。待会还要去樊楼,站在那半个汴京都在你眼里了,好看的都还在后头呢!”
“我可以带些好玩的回宫吗?”赵槿满脸期待的问。说着又向她爹爹靠近了几分,生怕爹爹不同意似的,又说:“我不带太多,就一些小花灯,能带点吃的就更好了!”
“你想要多少就带多少,还怕皇宫装不下吗?”赵拭纵容的说。赵槿感动的正要再撒个娇表示一下。赵拭又开口道:“以后槿儿嫁人了,天天都可以让驸马陪你去逛,还怕今日看不完吗?只是也不可太任性了,那样婆家不喜。爹爹在,尚可护你,但爹爹又能活几年?我有时想让你长大,有时又想你永远是小姑娘,一直在爹爹身边。唉!岁月无情啊!”
赵拭说到最后,竟是越说越酸,赵拭年近五十,膝下只这一个女儿,还是他的结发妻子先皇后林氏所出,怎能不疼?赵拭可能真的是这史上一个难得的多情帝王。自结发妻子林皇后故去,他也不再执着于膝下无子,只想好好呵护唯一的女儿。
国无储君,民心不定,大臣们天天吵,他却安然如泰山,祥和的对一帮追着他只差顾及身份没上手把他押到祖宗庙里上家法的大臣说:“莫着急,朕有数。”有个什么鬼的数,难道指望上天突然送一个儿子给你?就算有了,你这皇帝能活几年?主少国疑,还不是我们这帮半老不死老头子麻烦。仰天长叹,难啊!
谁知,赵拭突然一声不吭就立了太子,正是宁王世子赵桉。赵桉不及弱冠,年方十七,是赵拭一母同胞的弟弟宁王之子,宁王英年早逝,宁王妃也随之而去,只留了一个赵桉。赵拭顾念兄弟情义,将赵桉接来宫中抚养。兄弟情谊是顾念,对赵桉好也是应该,但这立了太子,可就等于将全部家产拱手让人,怎么的都让人琢磨不透。这九天霹雳霹得满朝堂寂静无声,也只能暗叹:
官家真是兄弟情深!官家真是心忧社稷!官家真是个好皇帝!
反正管他是什么,先马不停蹄的往宗人府跑,先确定再说,礼部又随即定各项册封仪式,生怕皇帝反悔似。一路顺风顺水的就把太子立了,满朝堂竟然没一个反对的声音,这意见一致的让赵拭都有些疑惑,这“盛景”可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不过他倒也高兴。太子立了,赵拭也清净了。
成德公公是赵拭身边的老人,见赵拭脸色沉郁,连忙劝道:“官家不必忧心,公主今年刚及笄,成婚之事倒也不急。今日公主第一次出宫,定要好好玩玩,这盛世繁华的景象不可辜负。”。
赵槿又说:“爹爹舍不得女儿,女儿也舍不得爹爹,那女儿就不嫁人了,天下的男子哪有爹爹好?”赵拭听见这话,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还掺杂几分感动,半笑半骂的说:“哪里有不嫁人的?你这孩子,净说胡话了。”
大宋的国泰民安,在元宵节这一天被充分展示,虽然黑夜已经降临,但繁华的节日才刚刚开始。气派宏伟的高楼上,彩灯高挂,两旁的街道也都高挂花灯,各式各样的灯笼争相斗艳,整个汴京城亮如白昼。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有人吆喝叫卖、有人登上戏台、有人楼上观景,还有那红裙争看绿衣郎。
轿子走走停停,总算是到了樊楼,赵拭刚下轿,便有三人迎面走来,这三人气度不凡,也是各有千秋。
最右边的那位男子约莫刚过而立之年,行走大方,看着神采奕奕,但略有些轻狂之气。赵槿当然认的,而且十分的一言难尽。此人姓沈,单名霁,字南之。沈霁颇有才名,诗文天下广传,赵槿可没少被罚抄他的诗。中间那人看着年岁不大,但一脸的刚正,眼神凌厉,似乎从没笑过。赵槿也不陌生,禁军里的周校尉,周群,字子初。他可不是个简单的校尉,赵拭出行,必有他护航,皇帝身边的武力担当,前途必是无量。
最左边的这位可就真是个神仙了,一身浅蓝儒衫,腰间系一白色宫绦,头上簪了一根白玉簪。七分清雅三分安然。端的是意气风发,却又留了沉静内敛。赵槿恍然大悟,怪不得连画本子都上了,这样一位儒雅风流的公子,绝对是京城少女的梦中情人,王公大臣的好女婿啊!赵槿暗叹,这状元郎陈浔果然是个神仙哥哥,颍川果然人杰地灵,颍川陈氏的公子实在惊为天人!美人可入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