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唐妤昨日循环往复地进行了日常,和陈梅仙,宋秀余二人斗嘴。她照惯例洗漱,沐浴焚香。
清晨的阳光似乎不太给她面子,推开窗台,一束耀眼的阳光直冲她的眼眸。唐妤的眼睛被强光直射得张不开。
唐妤招呼着鸣烟给自己梳妆,坐在铜镜前,面无表情问道:“那些侍卫的酬劳,可曾给了?”
鸣烟认真地给唐妤梳着发髻,道:“回小姐,奴婢昨日便给了。”
唐妤点头。
柳絮上前推开房门,作揖:“小姐,清阳郡主来了,说是要请你去香云楼用早膳。”
唐妤神色淡然,眉目依稀见得一些喜悦,道:“那便去吧,派人去主母那报备。”
柳絮应声:“是。”
唐妤快脚地走前去,李潇潇早在府门挥手叫嚷着。
唐妤今日穿了身桃粉色的衣裙,白色的流云纹覆盖其中,颇有小家碧玉的风范。
唐妤出府后,问道:“潇潇,何不进府坐着等我?”
李潇潇思绪未落,马车内的李肆就走了出来,他一跃而下,今日身着了深蓝色的外衫,无过多点缀花纹,掩盖了几分他的桀骜,正气陡然流露。
“她这是怕生,你府中人,她不熟。”李肆说罢,飞身上马,身形翩翩若仙,路过的少女看得心花怒放。
李潇潇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拉着唐妤上马车。
见李肆从马车出来,在前面骑马,白皙的手拨开车帘,缓道:“多谢恣扬哥哥了。”
李肆将马转头,骑向马车,俯下身子,几乎离唐妤只有寸尺,笑道:“凤仪妹妹不是见外吗?怎么改口了?”
唐妤身体后退一下,面前的男人目若冠玉,面若朗星,与她鼻息相接,很是难耐。低声解释道:“现在都是自家场合,不必见外。”
唐妤的外祖是宣武将军,她的舅母便是当朝安绍公主,淮安王和宣武将军走得甚是亲密,唐妤也时常去府中拜访。唐妤和李肆二人,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李肆眉头微皱,委屈道:“何时你能对我如李潇潇那样?”李肆语气带点试探,看起来深情款款。
唐妤先是被问的一愣,她毕竟年岁小,不懂李肆为何这样问,而后冷道:“不会有那个时候的。”
李肆歪头,撇撇嘴:“为何?”
唐妤轻手推开李肆,学着李潇潇嘲讽道:“男女有别,你不知?”
李肆在马上坐直身子,抛下一句话:“你不懂。”
李肆丧气离开,转身策马疾弛,沿途如飞,他骑马奔腾,颇有少年意气。
路人皆言君未远,骑马少年清且婉。
李潇潇坐在马车上,拉开车帘,看着李肆越行越远的背影,道:“他又抽什么疯?”
唐妤心想着自己方才也没有惹到李肆,“不懂”她究竟不懂什么?是四书五经,还是女德女训,亦或是琴棋书画。
李肆早早就到了香云楼,他闲来靠在窗台上,五官俊朗,玉肤玉骨的脸略微沉了下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些什么,长长深吸一口气。
唐妤和李潇潇马车走得慢,李肆等得已先吃了起来。李潇潇踹开包厢,翻白眼道:“李肆,可是你约我和凤仪的,你竟先吃了起来。”
李肆心情平静了许多,看向唐妤:“凤仪妹妹,坐吧。”
唐妤笑道:“恣扬哥哥,你还真是阔绰呢,点那么一大桌子,早膳何用吃那么多?”
李潇潇:“铺张浪费!”
李肆直接无视李潇潇,夹了几个饺子到唐妤碗里。窗台的风有点大,唐妤碎发在额前飘摇着,李肆看似不经意间,小心翼翼把碎发别到唐妤耳后。
李肆拿着筷子的手略微抖了一下,不露齿的对着唐妤笑了笑。
李潇潇重重的敲了两下碗,指着李肆,玩笑道:“不要占我们家凤仪妹妹的便宜,你永远配不上她!”
明知是玩笑话,李肆的脸却稍沉了下去。
唐妤望向窗台,他们在二层用膳,向下望去,楼下的人熙熙攘攘,街边小贩吆喝地卖力,沿途而过的学子进京赶考,未出阁的小姐也在逛着看街边的小首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生活在王土之上,皇宫便有人要争夺这王土。
唐妤一时思绪万千,她想成为这王土上最尊贵的女人。她要做争得王土者的妻子,辅佐他成就大业。
唐妤入了神,一本正经看着下面,显得安静纯粹。发呆的美人脸有一丝可爱,那双桃花眼亦是柔和万分。
如今太子病危,储君之位也不知会花落谁家。唐妤思绪渐渐收回,看向吃得正欢的李潇潇:“潇潇,你们常进宫,可知太子病情如何?”
李潇潇打了个嗝,侧头左右思考了一下,道:“就是生病了吧,我不清楚。”她接着说,“我不守规矩,不受宫中贵人待见,不常进宫。”而后指着同样发呆的李肆:“问他吧,他人缘很好。”
李肆促然回过神,对着唐妤眼神躲闪了一会,随口道:“太子也就那样吧,病入膏肓了,快入土了。”
李肆与太子没什么过多交集,二人除必要宴会见个面,也没什么了。死了,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世上又多了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