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妤规矩入席,微笑应对着周边贵女的奉承。
李潇潇坐累了,她瘫坐在唐妤旁边,道:“凤仪,你可真是京城第一才女。”
唐妤深知自己方才做的诗绝对算不上才名冠绝之意,但在唐贞两姐妹的衬托下,反倒坐实了这个名号。
唐妤笑而不语。
李潇潇突然猛地坐起,埋怨:“你那两个庶姐怎么回事,那么丢脸的事竟也做得出?”
唐妤面露悦色:“由陈梅仙管教的,自是好不到哪去。”
李潇潇随意摆弄着自己的手镯,肯定的点点头:“陈梅仙一副乡野嘴脸,也不知你父亲怎么看上他的?”
若换作是他人,讲出这一番话,唐妤必定会规矩地替陈梅仙说话,可若是李潇潇,她一定会非常欣喜地点头。
唐妤叹口气,望向李潇潇:“我父亲识人不明,连你也知道。”
李潇潇又接着靠在唐妤的肩上,唐妤衣裳显出了点褶子,却衬的身体线条完美,举起袖子,细柳腰清晰可见。
李肆目不转睛地看着唐妤,他生的俊美,专注时候的样子少了几分肆意妄为,终于有了几分王府世子风范。
李承铉以为李肆一直在眼神调戏对面的女眷,伸手扯了扯李肆的外衫,提醒:“恣扬堂兄,收敛一点。”
李肆被提醒之后,才反应过来对面的贵女已经簇拥成群讨论着了。
唐妤见到这个情形,下意识地看向裴晴月,裴晴月身为世子妃,不得不拿出皇家姿态坐在主位上。她眼中明显闪烁着失落感,似有泪光。
唐妤虽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但是也暗自为裴晴月而伤心。
情窦从未长开过的少女,在这个时候,静悄悄破土而出。
情绪很快收回,唐妤想起今日唐贞和唐凌的事,便也知道,回府好好清算家账了。
唐妤在外人看来,贤淑端庄,举止和善有礼,是完全有迹可循的,在长达几个时辰的诗会上,唐妤鲜少有过大幅度的举动,笑不露齿或衣袖掩面,与人交流谈话,谦卑有礼。
是京城有名的贵小姐。
诗会一直从清晨持续到了晌午时分,唐妤极其认真地聆听着个世家公子的作诗,顺便作了一幅好字。
诗会每每进行到写字时候,李肆和李潇潇兄妹二人总是离开席位,常常被一些文人指点嘲讽。
李肆这回没有离席,而是直接睡着了,一些看不过的公子哥纷纷嘲道:“不耻于与淮安王世子殿下为吾。”
李潇潇好不容易熬到诗会散了,不等唐妤向众人行礼奉承,就拉着她走了。
唐妤是坐敬安王府的马车过来的,如今回去也自然是要坐回王府的马车。
李承焕和裴晴月边跑着送她们出府,李肆那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捏着李潇潇的脸,在旁边百般聊赖地说:“你下次得像兄长一样,懂点礼仪。”
李潇潇“呸”一声。唐妤在旁向李承焕和裴晴月行礼告别,听见李肆那浑厚的声音说着如此厚脸皮的话,也是掩面发笑了一会。
唐妤拉着李潇潇走到了一旁,欲言又止了一会儿,道:“今日你那木剑之事,应是清歌郡主在背后搞得小动作。”
李肆耳力极好,虽然和李潇潇平时互看不顺眼,但骨肉相连,他心里很爱着这个妹妹,唐妤说的话,他深深记在了心中。
李潇潇一本正经得想了会,随后释然笑道:“我知道了,谢谢凤仪。”
李潇潇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又或是没有心事的人,若不是手还疼着,木剑之事恐怕她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自己也没有多计较。
临走上马车时,裴晴月的视线才从李肆身上移开,对着唐妤道:“凤仪妹妹记得以后要常来。”
唐妤知道裴晴月再提醒自己送信的事,她微笑应对:“臣女一定记得。”
回府路上,两旁的街道并没有像早晨一样喧嚣,家家户户皆是回府休憩,唐妤轻轻拨开帘子,春日阳光洒下,她的脸庞多了几分仙气,几缕碎发随风飘摇,不知道又飘到了哪家公子哥的心上。
“小姐,请下车。”
唐妤轻手轻脚下了马车,挥袖而行。
柳絮在后边正经道:“小姐,幸亏你提前让奴婢买通了,唐凌身边的那个丫鬟,把药水抹了上去,好打压了主母夫人。”
药水是京城权贵中才流通的东西,用这种药水就着墨水写字,字便会在一盏茶时间之内消失,若和些许碳粉,可在上面写字,半盏茶的时间便就显现出来。
鸣烟惊笑:“原来那“蠢货”是你的杰作。”
柳絮解释:“突发奇想。”
唐妤点点头,她之前就知道唐贞和唐凌一直在偷偷联系学子,随便一想就知道她的心思是什么。
唐妤原本想任由她们发挥,但是跟了陈梅仙,注定是她的敌人。
久居深闺的贵女表面永远温柔有礼,大方温顺,内里若也如这般,怕是无法在这四四方方的庭院争得一席之地。
唐妤随手取下头上的发簪,淡道:“柳絮,你这件事办得不错,拿着吧。”
柳絮上前恭敬地接下,鸣烟也为柳絮高兴着。
唐妤没有把柳絮和鸣烟视为普通奴婢,而是将他们当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