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聂苍昊的求婚,安然没有丝毫的惊喜和感动,只有惊悚。
她好像看到了一条无形的绳索,以婚姻为名即将套到她的脖子上,这辈子她都没有解脱的时日。
“就是……有点儿太仓促了。”安然试图跟他商量。“能不能再等等……毕竟我们俩之间的感情还不是那么融洽。”
聂苍昊唇角勾起一抹讽刺,淡淡地提醒:“等到什么时候!你确定你的肚子等得起?”
安然:“……”
“我不可能让自己的骨肉成为私生子!”聂苍昊义正言辞,有了逼婚的充分理由。
安然反倒有些心虚,一时间都找不到拒绝的托辞。
好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了,简直就是她的大救星。
“我接个电话!”安然小声地说。
聂苍昊松开了她,一双幽邃的黑眸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好像怕她搞什么小动作似的。
安然拿起手机,根本无心看谁打来的电话,立刻就接通了。“喂……”
“安然,是我呢!你还能听出我的声音吗?好多天没联系了哎,你都不想我吗?”电话里响起了一个带着幽怨的女音。
安然听出来了:“鲍……姐。”
她蹙了蹙眉头,本能的有些排斥。
其实鲍元清也没做什么特别离谱的事情,她只是在关键时刻总能义无反顾地出卖她。
开始的时候把她出卖给聂苍昊,后来又把她出卖给梁恺。
被出卖的次数多了,安然对她就产生了戒备心理,本能地不想再跟她有牵扯。
“谢天谢地你还记得我,看来你还有点儿良心!”鲍元清说到这里,又道:“你老家的亲戚又来乐团找你了,这次还是个帅哥呢!他说是你老妈的结拜姐妹的儿子,而且小时候还跟你定过娃娃亲……”
安然怔了怔,脱口而出:“孟炳荣!”
坐在旁边的聂苍昊眯了眯眸子,眼神里多了一丝警惕。
“对对,就叫孟炳荣!看来他真是你家的亲戚了!”鲍元清说到这里,又问道:“我可以把你的手机号码和家庭住址告诉他吗?”
安然不敢擅作主张,请示地看向聂苍昊。
聂苍昊沉吟片刻,吩咐道:“把孟炳荣的号码和住址发过来,我陪你过去见他!”
十几分钟之后,车子驶到了某连锁宾馆前。
由于是全国连锁,这宾馆价格亲民,在寸土寸金的帝都深受平民百姓的欢迎。孟炳荣到达帝都之后就暂时在这里落脚。
安然从前台那里打听到了孟炳荣的房间号,在聂苍昊的陪同下上楼。
“我跟他很多年没见面了。小时候订的娃娃亲其实就是开玩笑……现在没人当真了。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他是明姨的儿子嘛,算是故人了。”在见到孟炳荣之前,安然还是跟聂苍昊解释了两句。
她了解这家伙的脾气,控制欲强,得知她突然冒出个“青梅竹马”来,还指不定乱怀疑什么。
“嗯。”面对女子小心翼翼的解释,聂苍昊勉强接受了她的理由。
两人来到了孟炳荣的房间前,安然敲了敲门。
聂苍昊始终跟在旁边,时刻监督着她跟竹马的认亲全过程。
房间门打开,露出了一张还算五官端正的脸。那男子跟安然差不多年龄,只是略有些驼背,这让他年轻轻轻多了几分沧桑感。
“安然!”孟炳荣一眼就认出了她,高兴地伸出手。
聂苍昊将安然拉过来,他代替她跟孟炳荣握手。
“嗷!”孟炳荣脸色大变,忍不住痛呼出声。
“抱歉,手劲大了些。”聂苍昊似乎刚觉察,忙松开了他。
孟炳荣疼得眼冒金星,脑袋发懵,几乎有些怀疑人生。刚才跟他握手的是人类的手吗?他怎么感觉好像跟终结者握手呢!
他甩着差点儿被捏碎的指骨,涕泪横流,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安然脸色有些难看。她来时的路上都跟聂苍昊解释了,他却还是给孟炳荣一个下马威,这男人简直了……她都无力吐槽。
孟炳荣好半天才缓过来,他戒备地看着聂苍昊,问旁边的安然:“这个人是谁啊!”
“我是她未婚夫。”聂苍昊抢先做自我介绍。
安然:“……”
仔细想想,她跟聂苍昊之间的关系还挺玄幻的。他先以聂擎宇的名义跟她结婚,后来两人又离婚,现在他又变成了她的未婚夫?
安然不记得自己答应过他的求婚,但是……她下意识地抚向自己平坦的小腹,眉眼浮起了一丝忧愁。
她叹了口气,目光转向孟炳荣:“炳荣哥,你怎么突然来帝都找我了,明姨还好吗?”
提起老妈,孟炳荣简直恨不得跟安然抱头痛哭一场。但是聂苍昊在旁边虎视眈眈的,他摸了摸自己险些被捏断的指骨,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妈不好……她的慢性肾炎转化成了尿毒症,医生说要做换肾手术啊!”
说到这里孟炳荣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堂堂七尺男儿,当着一个女人的面落泪,可见是伤心无助到极点。
安然大吃一惊:“明姨得了尿毒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你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