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傅,这里让小的看着,你先去休息吧。”
温休摆了摆手:“无事,你们都先下去吧。”他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皮,身子微侧拿过一旁的浸湿的软布,将水拧干便搭在床上正烧糊涂的赫连郁的额头上。
小易见到温休眼底下的青黑,不由劝道:“公子,你已经照顾九皇子两夜了该休息了,更何况太医院里还有我们这些人呢。”
赫连郁昏迷了三日,就在地窖上待上了一夜便感染了风寒加上心病便硬生生躺了两三日还未醒,温休白日有课,晚上便会来太医院这边照顾赫连郁,小易将这些都看在眼里,整日整夜的没有休息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温休看着床上就算是昏睡着眉头却是紧皱着,好像在睡梦中都依旧被纷扰,他伸手将皱起的眉毛抚平,内心也陷入了自责之中,他无意揭开赫连郁心中的伤痛,仅用书中的剧情了解赫连郁实在是太片面了,他不知道那地窖中藏着赫连郁的往事,甚至是他人口中的弑母
弑母之事应该另有隐情,温休了解的赫连郁根本不是如此大逆不道的人,他会在他面前撒娇地叫先生,会认真地听他说的每一句话,更会因为他而真的待在地窖一整晚,就连昏迷前还在为了他说出真相。
这样的赫连郁,令温休不由自主地想要好好了解他,系统说他是一种极其自傲的英雄主义,他不赞同但也不辩解。
他想要保护赫连郁但却不是出自于英雄主义而是他真正地将赫连郁纳入了自己的阵营,他想或许有可能他会把赫连郁当作自己的弟弟,在温家他是最小的,因此迄今为止他还没有体会到照顾弟弟的感觉。
温休见毛巾失去了凉性,便又换了条软布,拧干等温热了又撤下,来回了几次已是深夜了,他派人叫来了御医,“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御医把了把脉,“温少傅,九皇子烧已经退了,就是陷入了梦魇,我给他配几副清心的药,大概就这几日能醒了。”
温休点点头。
小易从怀里掏出了点银两将御医送出了门,回来的时候看了眼还在给九皇子换软布的公子,内心愤愤地看了眼躺在床上毫无所知的九皇子,果然真如那些人所说,九皇子给自家公子下了蛊了,本着眼不见心为净,他提着药包下去煎药去了。
就这么过了几日,温休白日在上书房给学子们授业,晚上便去太医院照顾赫连郁。
温休也想着将赫连郁接近自己的院子里,但是他问了下人才知道,赫连郁在宫里没有自己的院子,小时候他是跟着他母妃住在那凄凉少人的冷宫之中,而在赫连郁母妃死了之后便搬去了东宫,太子划了一处地方给赫连郁居住,但是那院子里凄凉荒败比起冷宫好不了多少。
但是赫连郁住在东宫,温休想要将赫连郁搬去与自己同住便难办了,先不说赫连瞻愿不愿意放行,而且名不正言不顺,温休不想他和赫连郁的流言在加上一层,流言纷纷到时候对他和赫连郁都不是什么好事。
温休只能将赫连郁与他同住的想法暂时搁置。
小易提着灯笼,温休正低着头走着,他刚洗漱完初春的晚风一吹还有些微的凉意,不由打了个哆嗦。
小易试探性地出声:“公子,要不我们今夜便不去太医院了吧。”他是亲眼看着公子如此日夜操劳,自然忍不住心疼,“公子在如此下去,自己的身体也要垮了。”
温休摆摆手说无事,“就剩几步路了。”
他话音刚落,忽地一个滚落的石子落在温休的脚边。
小易警惕地出声:“谁?”
话一出,脚边又落了一朵花,温休蹲下捡了起来:“阁下何不出来相见?”
温休一眼便认出来这是白玉簪,花朵硕大,细闻带着馥郁的清香,花朵上还落着细小的露珠,想来是刚折下来不久,他站在原地驻足了半刻见没有人出来,便也不甚在意,应该是谁故意的恶作剧,无伤大雅。
温休便叫小易离开了,等到了太医院门口,刚一推门便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轻轻地呼唤:“先生。”
温休还没来得及卸下披风便走向内室便看见赫连郁正半坐着,脸上带着止不住的笑意:“那些下人说先生每天晚上都回来看我,我还以为先生今夜不来了。”
温休见赫连郁醒了还能跟他如此开玩笑,心里便卸下了一个担子,他还想着赫连郁因他母妃的事情陷了梦魇几日醒来后会一蹶不振下去,想来是他太过担心了。
下人正巧端进来药,赫连郁看了一眼黑乎乎的汤药便不由皱了皱眉,“我不想喝。”
紧接着,话音一转,“除非先生亲自喂我。”话里绵软带着撒娇。
温休实在无法拒绝这样的赫连郁,便对下人说:“放在那儿吧。”
披风上沾染了外面冷天的湿寒气,温休怕不小心又过给了正病着的赫连郁正准备脱去,便听见赫连郁的声音响起:“先生,手里怎么还拿着多花?”
温休垂眸,便看见他手中还拿着白玉簪,来得仓促便忘记扔掉了,总不能对赫连郁说是一个无名之人在路上扔给他的,便说:“路边随便折下来的。”
“这花挺好看的。”赫连郁说。
温休脱下披风,听赫连郁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