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王朝一直有两个令人啧啧称奇的一类,一个是褚萍,哪怕自己坐拥整个冀州,称为名副其实的封疆大吏,另一位就是李敬城,这被称为文官之首的男人,却是一直小心翼翼。不过相比于褚萍,功劳稍逊色一筹但是年纪更小的李敬城,无疑是更加受到东阳旧派勋贵和百官的喜欢。
即将入冬,北离寒风凛冽,冷意已经如透寒入骨。在通往一座城堡的官路上。为首一骑的男子披了一件略显老旧的名贵狐裘。狐裘下是一件虽然披挂了多年但是依旧鲜亮如新的铁甲,在男子的身后则是数十名谙熟于弓马刀剑的轻骑。
男子看起来已经不再年轻,两鬓也是呈现出来些许的霜色,可是一眼看去,在他的身上绝不会流露出丝毫的疲惫神色,就算是远远的瞧去也是能够清晰的辨认出来他的气质。
很难差距出来这么一个年纪五十的男人,并且还是一个做了五十多年皇亲国戚的将军,至今都没有被岁月磨去一丝一毫的锐气。
秦玉松,这个一直在朝堂上横刀立马的皇家战神。在长达数十年的时间之中,自己就像是一把出了鞘的战刀,在岁月的磨刀石上面不断的摩擦,这把战刀也是越来越锋利。
秦玉松紧了紧自己身上的那一件旧袍子,意义非凡。当年秦家问鼎中原,秦奋论功行赏,文官武将升官发财随后被赏赐金银珠宝的人不计其数,但是能够被皇帝赐予锦袍的人,可是只有屈指可数的三人,出了一文一武的褚萍和李敬城,剩下真正作为能够为秦家一刀一枪征战天下的战将之中,也就自己一人了。
秦玉松如今只悬佩一柄最为普通的边军战刀,但是没有人敢否认这位皇亲是当时第一的绝世高手。哪怕是那些世人捧上天的刀法大家,也是和秦玉松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直风尘仆仆的骑兵从西面的小径之上直接插入到了官路之中,男人身后两名容貌年轻一些的校尉微微禁皱眉头。随后看清了来了,便会心一笑。
在边军能够这样横行无阻的也就是当地秦安的弟弟秦文秦武了,自从先帝去世以后,皇子们之间的争斗也是暗潮涌动,为了防止有了一些什么大的偏差,所以秦安将这些皇子们都明升暗降,秦文秦武便是来到了自己的十三叔这里效力,为了牵制秦玉松,秦安还专门下旨让秦禛掌管后勤粮草。
骑队的秦文秦武自然而然的和秦玉松并驾齐驱,丝毫没有半点生分的意思。
秦文很不客气的对自己的弟弟说道:“秦武,你真的是空着手来的?见到叔叔也不说话。”
秦文咧嘴一笑,露出来了一嘴雪白的牙齿,对着秦玉松摆了摆手说道:“十三叔,刚刚砍下来三百多个南楚叛军的脑袋,全部算在您的脑袋上了。”
叔侄三人都下意识的放缓了马蹄。
秦玉松平淡的说道:“有时间去给你哥递交一份折子。”
秦安嘴唇死死的抿了起来,没有解释什么。
秦玉松依旧语气之中不带有一丝的情感:“怎么了,看起来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秦武如遭雷击,但是依旧不愿意低头,沉声的说道:“十三叔!”
秦玉松的嘴角似乎泛起来了一个冷笑,秦文秦武勒住了缰绳,猛然停下马。
秦文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十三叔,知道了,我回去便会上折子。”
秦武此言咧嘴,倒是一脸十分头疼的模样。
三人身后的数十名铁骑也是十分识趣的停在了路边。
秦武揉了揉自己的下巴,说道:“我那位皇帝哥哥真是有意思,明明是最想吃掉那十几万南楚兵马的人,到了现在却还是能够忍耐得住。我就想不明白,有什么犹豫的。”
秦文有些震惊道:“你那折子不是上述请功的?”
秦武歪头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随后将自己的弓箭抄了起来,随后弯弓搭箭,一只大雁随后掉落:“杀掉几百个南楚兵甲的脑袋算是个屁的军功,就是说出去,老子我都觉得有些寒蝉,哥,你看着。我就要做也要做一个大买卖。帮咱们的哥哥杀一个人,他的一颗脑袋就能够值上十万的南楚脑袋!”
秦文也是有些愕然。
秦玉松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上些“狄”字大营的南楚军中,眼神复杂晦暗。
东阳城的皇宫之中却是温暖如春,秦安亲自走到了书房之中,蹲下身子亲自用钳子拨了拨火盆里面不断燃烧的炭火。
一旁一直贴身伺候皇帝的大监丁吴弯着腰一路的小跑。虽然丁吴的如同灵猫漫步一般,却是寂静无声。
可以看的出来这位刚刚接手的大监的战战兢兢。秦安的手中握有一份奏章,丁吴对此一清二楚,这是同南楚的边疆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而且还是皇帝的弟弟秦武所送,至于这份密折上面写着什么,以前在自己义父掌权的时候,可以先行浏览然后自己在斟酌是否递交皇帝以及是否需要转交六部。但是现如今皇帝刚刚上任,这一举动,哪怕是现在早已经功德名满的丁吴也从不去触碰了。
秦安拎着那一封密折,放在熊熊烈火燃烧的炭火上,只是才点燃了一角,随后自己便犹豫了一下,随后立马缩回了手,轻轻地敲打火盆的边缘,随后秦安看着微弱的火光一点一点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