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听说这山顶有座月老庙,我们也去看看。”
顾桉桢兴奋得如同三岁小儿,拉着沈燕的手,快步登上山顶。
沈燕擦了擦汗,抬头果然看到有座庙宇,大门口立着一块大石头,上书月老庙。入口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看来香火还不错。
及至入内,月老像所在大殿里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坐在一张大桌前。桌上并无求签所用竹片,反而是放了不少的红绳,桌旁竖起一根竹竿,竿上挂一块白绸布,上面一行红漆大字:千里姻缘一线牵。案前此刻围满了人,都是成双成对来讨红绳的。
顾桉桢不知这红绳有什么用,便上前虚心请教一对情侣,“你们求这红绳做什么?”
其中的男士说,“求红绳当然是为了佑姻缘。”
女士也跟着说,“这里的月老庙很灵的,听说只要情侣双方一起带上了红绳,相爱的两人便能长厢厮守,白头偕老。”
顾桉桢一听就动心了,把沈燕的手攥了又攥,“我想要那红绳。”
要得红绳,需得先为庙里捐上至少100元作为功德,而那红绳顶多也就几块钱的成本,沈燕觉得这是在变相圈钱,不值得。
顾桉桢却说,“若是真能与所爱之人相守一生,就算是倾尽所有也是值得的。”
说完,便往功德箱内塞入一大沓百元红钞,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沈燕心疼得不得了,心想着还能不能把钱从功德箱里取出来的时候,那边白发老道已经起身到他们面前,引他们到案边,那双眼睛笑得几乎眯成一条缝。
果然砸钱的待遇真的不一样,人家都是一根简单的红线圈住手腕了事。他们的红绳却是三根红线搓成繁复华丽的花纹,戴在手腕上也显得精致了不少。
过了几天,顾桉桢又到金店为红绳定制了两副心形吊坠,吊坠上分别刻着他和沈燕名字的拼音首字母。
沈燕瞧他那股认真劲儿,觉得甚是好笑。顾桉桢却理直气壮,“这月老庙人那么多,所用红绳又没什么差别,我怕月老眼花牵错了线。”他抬手看那手链,似是十分满意,“你看,我们的红绳花样和别人不同,现在又加了吊坠,吊坠上还刻了名字,月老呀,一眼就能看出我俩是一对。”
他将刻有他名字的手链戴在她手上,圈住她,亲吻她的额头,低声道,“沈燕,往后余生,都不许你丢下我!”
沈燕出了派出所,已近黄昏,彩霞满天。
顾桉桢的声音似穿过了时空,在她脑海里回荡。
沈燕叹口气,抬眼望天,罢了罢了,手链丢了,也许这正是老天爷在告诫她不要再对顾桉桢心存妄念了吧。
彩霞虽美,很快便会被黑夜吞噬。她和顾桉桢的爱情便如这晚霞,绚烂一时,而后只会是漫长的黑暗。
他与她,终究是有缘无份;她终究还是丢掉了他,亦如那手链。
隔了数日,中介也打来了电话。
临近过年,出租房源并不多,放出来的基本都是老房子。虽然租金不贵,但沈燕自打经过上回的抢劫事件后便对住处的安全与隐私保护有了前所未有的重视,这些房子基本房龄都接近20年,所在小区大都是开放式的,有些倒是配备了保安,但他们的年龄却都在50-60岁,想来也就是做做样子的。沈燕看了几处,都不是很满意。
倒是李文静随手帮她在朋友圈发了条租房信息,本不抱什么希望的,却意外得到了回音。
那时沈燕正查完房,听得手机发出叮的一声,打开微信,有些讶异,是她的大学同学陈东发了条信息过来。
“嘿,老同学,还记得我吧?”
他们是大学同班同学,但并不算特别熟,毕业后有次同学会他们互加了微信好友,但实际上少有联系。只记得当时陈东进入医院工作两年后就转行去了药企。又听说后来他离开了药企,现在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我看到李文静朋友圈发的租房信息了,她是代你发的吧?”
沈燕自然而然以为他问过李文静了,便回了个“是,怎么了?”
那边陈东看到沈燕的回复,一拍脑袋,站了起来,果然如此!复又坐下,戏谑地看了眼坐在他对面悠然品茶的男子,“顾桉桢,你怎么知道沈燕要租房的?你莫不是在她身上装了监听器吧?”
顾桉桢淡淡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陈东却想起今天早晨例会刚结束,自己就被他叫住,美其名曰“喝茶叙旧”。喝茶自然不错,只是,他实在想不出他与顾桉桢有什么“旧”可叙。
“打听下你的大学同学,目前在这里的,有谁想要租房。”
陈东听他如是说,懵了,“嘿,我打听这个干嘛?”他家又没有房子可出租。
顾桉桢晲向他,目光似有深意,甚至陈东还从中看到了一丝期盼。
陈东被他这复杂的眼神盯了一会儿,开窍了。其实若非说他二人有“旧”,自然是因为沈燕-顾桉桢的前女友,托她的福,曾在校园内和顾桉桢有过数面之缘。他赶紧翻阅沈燕的朋友圈,却显示半年内无动态。后又想起,似乎李文静发过类似求租的信息,莫非、难道……他心中已有答案,便故意不问李文静,而是直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