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又是顾先生!好似他与她当真只是陌生人一般!
顾桉桢捏住她的手腕,冷声反问:“晚上和你一起吃饭,又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
沈燕却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顾桉桢放开了她,突然残忍地笑了起来:“呵呵呵……和我有什么关系?沈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你莫不是忘了当初是谁为了顾兴伟的那点钱就爬到我床上来的?所以,沈小姐,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顿了顿,恨声继续道:“哦,你忘了,我可是终生难忘,铭记于心呀!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沈小姐的品味何时变得这么低下了?连以前最欣赏不了的肌肉男都不放过?还是说沈小姐你如今年纪大了,行情差了,只要给钱什么样的都不挑了?”
他是故意曲解她话里的意思,并且故意把话说得如此难听,只等着她反驳,等着她回击。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平静得仿佛一谭死水,无波亦无澜,由着他侮辱她,诋毁她。
此时,顾桉桢只觉得自己使劲全力,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他又忽然意识到或许他说的根本不是侮辱,不是诋毁,她不生气,更可能只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想到此种可能,他怒不可遏:“说!他到底给了你多少钱,你就愿意陪吃陪喝!接下来,你是不是还打算陪睡?沈燕!!!你究竟跟过多少男人?!!”
听了这话,沈燕的脸色终于微微一变,好似这谭死水中落了一颗石子,荡开了一层涟漪,但很快又恢复沉寂。
她叹口气:“顾先生,如果你今晚闯进我家里,只是为了逞这口舌之快,那么,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离开。”
她欲开门请他出去,突地被他一拉,跌入他怀中,下颌被强制抬起,他的唇不管不顾地撞了上来。
与其说这是吻,倒不如说它更像是一场凶狠的撕咬。唇破血流,咸腥四溢。她挣扎无果,在他猛烈的攻势下节节败退,毫无招架之力。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她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他腰际的衣服,一如……从前。他的动作突然就缓和了下来,甚至还腾出一只手扶住她几乎软倒的身子,唇齿相依间,他的戾气少了几分,空气中便多了几分缠绵缱绻的意味。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因亲吻而缺氧窒息时,顾桉桢放开了她。但他却并不离去,而是施施然地坐在了沙发上,面带嘲弄,嗤笑她:“沈燕啊沈燕,8年过去了,你的吻技竟然一点进步都没有,还和以前一样……差劲!就你这样子,怕是不会有哪个金主喜欢吧?”
他理了理被她揉得皱巴巴的衣服,继续好整以暇说道:“我这个人呢,有个毛病,就是不喜欢别人碰我用过的东西。你要钱,我给你。8年前我几乎是拼了命去赚钱,可现在我最不差的就是钱。只希望沈小姐你拿了钱能够洁身自爱些,别再整什么幺蛾子污我的眼睛。”
沈燕强作笑颜:“顾先生,你的美意我心领了,我要用钱我自会自己去挣。就不劳顾先生费心了。至于顾先生,我劝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出去乱咬人的好。”
明明是有家室的人,明明数小时前她还看到他与他老婆共进晚餐,明明是他背着他老婆闯入她家中,刚刚还强吻她,现下反倒倒打一靶,说她不洁身自爱,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厚脸皮的人吗?
顾桉桢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哦,我差点忘了,今时不同往日,沈小姐如今也是a大附一知名的呼吸内科副主任医师了。也学会自己赚钱,而非不劳而获了。这么说来,沈小姐理应更加爱惜自己的名声才是。”
沈燕回道:“彼此彼此!”
她转身将屋门大开,伸手做了个“请”字,逐客之意昭然若揭。
顾桉桢这次倒没有再说什么就走了出去。脚步声渐远,直至再也听不见,沈燕才终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倒在了地上,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眶一颗颗滑落,没多久脚边就洇湿了一大片。
桉桢,求你了,不要再招惹我,珍惜你身边的人,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
一周以后,沈燕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她以为是中介,谁想电话接起,却是派出所民警打来的。说是他们近期侦破一起抢劫案,却在劫匪那里搜出了她的东西,让她过去做笔录,顺便认领东西。
沈燕抽空去了趟派出所,接待她的民警将她引至一间办公室。
“头儿,人来了。”
办公室内一位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抬头,见到沈燕,连忙起身,“哎呦,沈大夫,快请坐。”
沈燕有些困惑,她好像并不认识他。
那人了然地笑道,“沈大夫贵人事忙,不记得我是自然。不过我对沈大夫印象却很深刻。去年我的老母亲大咯血住院,就是你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如今母亲身体康健,真是万分感谢沈大夫
。”
原来如此。
沈燕与他客气握手,“都是我应该做的,警官不必客气。倒不知警官贵姓?”
“免贵姓余。”
“原来是余警官。”沈燕微笑落座,“之前您同事打过电话给我,让我来这里一趟。只是那日匆忙,电话里讲的也不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