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
“李婶儿……”艺言打断李婶儿接下来要说的话，她轻轻摇头：“不必再劝，您留不住我的，这里不是我的家。”
北京，不是她的家；姜家，也不是她最后的归宿。
也许很多年以后艺言会有遗憾，但从不会后悔今天做的这个决定，就让他们在消磨殆尽最后的美好之前分开吧。
因为害怕，艺言真的害怕如果再这样继续纠缠下去，她会对姜语哲失望透顶。可是，姜语哲是她最爱的人啊，她不想对姜语哲失望透顶。
艺言闭上眼睛，一滴热泪从眼角划过，晕开在衣衫上。
林管家把离婚合同交给艺言都已经是晚上，差不多八九点钟姜家外面所有的灯都是开着的。别墅里亮堂堂的，可是再亮的光也照不进艺言的心里。
她的心是冷的，像南极的严寒，那是冷的。
“合同给我吧。”艺言从沙发上站起来，声音极轻。
这个家里唯有林管家和李婶儿敢出现在艺言面前，其他人甚至见到艺言都会退避三舍。他们怕姜语哲，现在也怕艺言，至少姜语哲很少干涉他们做的事情，而艺言那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就像姜语哲生气的样子。
“夫人……少爷他真的……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林管家紧握合同。
只要字一签，接下来就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他不想给艺言，姜语哲有多爱艺言，他这个管家是看在眼里的。
只要艺言的一句话，只要是在姜语哲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她想要什么姜语哲都会带到她面前。
“给我吧，林叔。话说到这就够了，接下来不要再说了。”艺言从林管家手里拿走合同。
艺言只看了第一页的合同，便双手紧握。
房产，服装设计公司，三辆车库里的车都归她，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股权，她都看不懂，但看样子也知道一定很值钱。
姜语哲给她的东西真不少，单单是一辆车就是普通人穷尽一生也不一定能挣下来的。可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要是真的想要，可以紧紧抓着姜语哲不放，到最后他所有的东西都会是她的。
“重新拟份合同吧，这些我都不要。”艺言合上合同，把几张纸放在茶几上。
后面有什么内容她都没有看，还有什么给她的艺言也没继续看下去。光是给她的这些东西，她就承受不起。怎么来，艺言就要怎么回去。记忆删除，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般就好。
“少夫人再考虑……”
“我姓艺。”艺言斩钉截铁地说，她看着大着胆子跟她说话的一个女孩：“我叫艺言，我不是少夫人。”
这是艺言第一次纠正别人对她的称呼，平时叫着叫着她就默认少夫人这个称呼，只是现在不再应该是她的位置。
她姓艺，叫艺言，从此以后跟姜语哲毫无关系。
林管家低下头，轻轻叹着气。最后的最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这到底，算是谁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