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这些年艺言都没有落泪，她更不想在姜语哲面前掉眼泪。
艺言的眼睛清明一片，没有什么时候是比这时候还要清明的。有些说出口的话都是斟酌很久，最后做下的决定。
没有愤怒，没有不甘，有的只是对这些过往的坦然。
“我早知道你不要我了，可我竟然还在问，姜语哲，是我太傻，包括和你结婚，后来我有过一点点幻想，我想是不是能好好过下去。还是算了。”艺言一直在笑，拼命地在笑。
“你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要，打一份离婚合同给我就行。”
“姜语哲，我请你，放过我可以吗？”
“这一次是我请求你，请求你离开我好不好？”
“就当是我喜欢路晨阳，你放过我们吧，请你就此放手来成全。”
艺言说的话都很轻，她没有特别激动，也没有任何感情。只是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扎在姜语哲的心里，疼到不能呼吸。
原来，她这些天的沉默都只是要离开他的方式，而他却一直以为那是慢慢接受他的一种形式。
真是可笑，他们都是彼此生命里的笑话。
“好。”姜语哲艰难地说出最后一个字。
“明天你在收拾东西，今天太晚了，我出去。”姜语哲站起来，一个踉跄才扶稳桌角。
这个世界上无人能伤害姜语哲，除非他愿意。
这个世界上无人能轻易走进艺言心里，那个人只能是姜语哲。
只是，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他们谁都不敢承认。
姜语哲走后，艺言跌坐在地上，最后一点力气在姜语哲离开的那一刻全部被抽走。这么大的家里就像是只有她一个人那样寂静，下人都熟睡了，或者都没睡，只是听到外面在吵架而不敢出来。
一直到天亮艺言都是抱着膝盖一动不动，所有早上要工作的人默契地都没有出来。
中午，艺言缓缓站起来，一整晚都是这一个姿势，她的腿有些不停使唤，用了很久才缓缓从地面上站起来。这些疼痛都不算什么，心脏受的伤都是千疮百孔洞，她一无所有，什么都不怕。
暖一颗心需要多久的时间艺言不知道，但凉一颗心只要一瞬间，而这早就被姜语哲伤害到遍体鳞伤的心脏早就不再跳动。
艺言的东西不多，收拾出一个箱子就够了。她大可以什么都不带走，反正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是必须跟着她的物品。
但是她在等，等那张离婚合同送过来。送到她面前，然后签字。
从此以后，形同陌路。
等的过程中是漫长的，每分每秒都是漫长的。
“少夫人吃点东西吧，您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李婶儿端来一碗粥，粥的米粒特别软，这是李婶儿曾经交给艺言的做法，做给姜语哲吃。
艺言摇头，温声细语地说道：“不用麻烦，我马上就走了。”
听着就是温声细语，只有艺言知道那是太累说不出话来，累到多说一个字都是累赘。
“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