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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封明强忍着悲痛向王寻吉说:“王大人,史长老的牙齿尽断,无法诵经祈福,请您原谅。”
他的语气一变,其中杀机蕴藏,“今天的事儿就到这儿吧。不然对谁都不好。”
王寻吉当然明白其中深意,只是他没想到刚烈的史长老,竟然用出这种办法化解危机。
满脸厌恶的王寻吉招呼身边人,“疯子疯子,走走走。”
终于,道坚长老用深沉而沧桑的目光看着来人,凡是眼睛扫过的地方都风声大作,他慢悠悠地说:“慢走不送。山上风大,莫再来了。”
眼看修协众人耀武扬威之后,安然无恙下山,大家眼里都涌动着火气。
可手拿半尺观的戒尺的温和中年人,半尺观掌门,正双眼微合,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不发一语。
众人也只好强行忍耐,把火气往下压。
花如流紧紧咬住牙关,“易哥哥,咱们这么多人,为什么要受这样的气!怕了他们不成!”
易芝丘没有搭话,倒是桐儿大师姐说:“我们不怕他们。总有一天,这些帐要还回来的。不会等太久了。放心吧。”
易芝丘攥紧拳头,点点头。
王寻吉气呼呼领头在前,身后人灰溜溜地跟着地正要下山。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结束时,这队人马中,有个身形挺拔、戴着面具的青年人赶到王寻吉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顿时,王寻吉站在原地犹豫不决,似乎在等什么。
大家吆喝到:“走啊!走,还等什么!”
“快下山吧,别丢人现眼了!”
王寻吉猛地回头,阴森一笑。
斗封明正要继续喝酒,但看到王寻吉的笑容,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环顾庭内,忽然大叫不好。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怒吼,“敢欺负我老子,该死!”
红光一道直落在庭前,一个红发年轻人手持宽背阔斧,重重砸向王寻吉,后者措手不及,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发冠被砍断,披头散发十分狼狈。
身后修协的两人急忙上前保护,没想到遇着史达勇的大斧却应声折断,躲闪不及之下,修协的人两条胳膊血淋淋地飞向高空。
鲜血喷射而上。
众人看得解气,大声叫好。
史达勇的重斧再次狠狠落下,眼看二人人头将被砸碎,忽然一盏灯笼飞来,竟然将斧头狠狠弹开。
史长老的儿子看着斗封明怒不可遏,“我史达勇杀了那畜牲为民除害!他们却为难我爹,斗掌院,你挡着连你也杀!”
王寻吉披发跣足,听这话激动地手舞足蹈,“听见没有,他杀了神兽,快快快,抓住这个小畜生。”
在他的招呼下,身后穿五色袍的修协爪牙一拥而上。
史达勇毫无畏惧,阔斧迅疾如风,爪牙非但没能近身,反而被带起一阵血雨。
原来史达勇绝非纨绔子弟,招式大开大合,势大力沉,从天行山脉中走出的他,已经十分骁勇。
片刻间,史达勇已然剁翻了三人,身上鲜血淋淋,宛如天神下凡,“你们强行闯进半尺观,辱我门派,此一大罪。你们颠倒黑白,委屈事实,此二大罪。你们捕风捉影,逼我爹爹砸碎满嘴钢牙,此三大罪,今天就让你们血债血偿。”
其余三人不敢进前,只吓得两腿发颤,王寻吉看在眼里,双手也在颤抖——因为激动。
王寻吉太激动了,因为天行犀只是个理由,而史达勇杀了人则是证据,升官有望了。
史达勇阔斧终于落下来,直杀得四象境的修协爪牙们人头滚落,血肉横飞。
灯笼不再阻拦,斗封明知道木已成舟,闭着眼睛,一声长叹。
片刻后。
斧子在地上拖着发出刺耳的响声,史达勇浑身是血,一步步向王寻吉面前走去,这一次他们之间——空无一人!
“你干什么?你疯了,我是两州的修协会长,我背后是张闻钟,是朝廷……”
史达勇气息暴涨,“你跟阎王说去吧”,说完他眼神布满血色,斧头带着万钧之力劈了下来。
没想到,却被一只大手稳稳的抓住。
正是史长老。
史达勇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爹……你……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咳咳”史长老吐出两口血沫,眼中有从未有过的慈爱,他做了个自己从来没做过的事儿——抚摸着史达勇的头。
史达勇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身子颤抖,说不出话。
“疯够了吧傻孩子。你从小受不得委屈,这次的委屈你得担着。最后一次管你了,爹太严厉了,从没当面夸过你,你是爹的骄傲。”
史长老笑得很欣慰,他猛然转身对王寻吉说:“抓我,你能升个更大的官。走。”
王寻吉喜上心头,急忙押着史长老下山。
史达勇双眼欲裂,一把拽住自己的父亲,却没想到史长老回身一招就将他打翻在地,再不回头,大踏步向前走去。
王寻吉高兴地合不拢嘴,他没想到更有这等好事,半尺观戒律长老竟然能束手就擒。
他不由冲上前去,结实地捆住史长老双手。
而史达勇则被灯笼死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