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当今陛下胜过太祖高皇帝。”
满朝文武一时哑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方才的年轻言官孔秉坚站出来怒喷郑直:“你满口喷粪,藐视太祖高皇帝,当斩。”
郑直冷笑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说,陛下不如太祖高皇帝了?”
孔秉坚上头了,毫不让步:“太祖高皇帝驱逐胡虏,平定乱世,建立大明,再造华夏,实乃千古一帝也。
陛下虽然聪慧过人,但比不了太祖高皇帝是也。”
百官们看向李泽,发觉他没有生气,因为这是事实,虽然说出来会有损李泽的面子。
“太祖之功,可照日月,然守天下更难于打天下,太祖高皇帝定下的祖制有缺,陛下以有缺的祖制依旧让大明安定繁盛,其能力实在太祖高皇帝之上。”
这话说完,就连李泽都老脸通红,这个郑直是想捧杀朕吗?
言官们更是大怒:“一派胡言。”
“黄口小儿惑乱朝纲,可杀。”
其他大臣们很有默契的给言官们让出一条路,给他们上前殴打郑直留出空间。
就连傅淼都对郑直的话嗤之以鼻,这个小子想当官想疯了,以为拍陛下的马屁就管用了,实则这等大
事根本不是陛下一个人可以决定的。
面对众人的怒喷,郑直挪到傅淼身边:“姑丈,一会他们要打过来,你可得保护好我。”
傅淼被郑直的无赖样子气笑了,这小子在性格上和他爹截然相反,当年郑伯阳面对言官,可是迎头顶上去的。
“好了,肃静。郑直,你到底想说什么?”
郑直抱拳说:“儿臣想说,太祖高皇帝纵然是天纵奇才,但终究是凡人一位,他不可能预测到后世的事情,因此他制定的规则落伍了。
大明衰落的原因,恰恰是墨守陈规,故步自封。陛下若是能下令改革,其功绩必然在太祖高皇帝之上。”
这话很中肯,也很有道理,傅淼在心中琢磨,也认可了郑直所说的话。
但言官们可不管这些,他们只知道现在要打倒郑直,不仅要打倒他,还要在他身上踩上一脚,吐上一口唾沫,让他永世不能翻身。
郑直继续说:“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太祖高皇帝的时代,天下刚结束乱世,需要与民休养生息。
太祖依次定下了祖制,可现如今的大明外有强敌,内有祸患。再遵循祖制,只怕重蹈前朝覆辙。”
“郑直
,你大胆,竟然诅咒我大明会亡。”
面对孔秉坚的怒喷,郑直冷笑以对,他今天要争取的可不是这帮只会动嘴皮子的言官,三公六部的大佬们才是他要争取的对象。
郑直如同醍醐灌顶的话让朝堂上几位大佬陷入了沉思,抛开言官们的聒噪,他们认为郑直说的没错,其实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不敢说,同时也不想改革。
因为改革必然会损害这帮大佬的利益,所以他们才对大明目前的困境视而不见。
李泽有些动容:“你的意思是,让你当官就可以改变这些弊端?”
“陛下,改革是一件长久的事情,并非一朝一夕,但儿臣认为,可以从一件小事开始,循序渐进。”
傅淼看着郑直,站出来说:“陛下,臣认为,郑直所言,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要官职找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而已。”
郑直腰眼一疼,他没想到这个时候被傅淼在背后捅了一刀,在驸马担任实权的事情上,他的利益和傅淼可是一致的。
有另外一位驸马出来反对,言官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喷的更有劲了。
李泽也没想到傅淼会突然来这么一招,愣了愣问道:“傅
爱卿不认同郑直所说?”
“祖制虽有瑕疵,但驸马不得担任实权官职这件事情没有过错。太祖年间欧阳驸马叛乱之事,陛下难道忘记了吗?”
傅淼不仅捅了郑直腰眼一刀,他还转了一下。
李泽等着郑直的应对,郑直举起两只手说:“在这件事情上,陛下完全可以信任儿臣。”
“为什么?”
“因为儿臣无法修炼,若儿臣真的有二心,只需要一个小小的九品武夫就可以轻松斩杀儿臣。”
傅淼张张嘴,他没想到郑直来了这么一手,这般情景让他感觉有些熟悉,之前郑直就是用示弱这招让陛下关了平庭的禁闭,如今他还是这个套路。
这个小子,惯会示弱。
郑直继续说:“况且,儿臣要的是户部的位置,手下也没有私兵,根本没有造反的能力。”
这句话说进李泽心坎中了,郑直不能修炼的奇葩体质,这么看来反而是一件好事了。
李泽思索了一下,环视群臣:“众位爱卿意下如何?”
“臣认为可行。”
郑直透过层层官员,看到了说话的老者,正是他之前看到的,似乎是三公之一,地位极高。
自朝会以来,他一直沉默
,没想到开口第一句竟然是帮助郑直。
有他的开口,一帮官员纷纷站队郑直。
李泽也很惊讶,这位宿老向来寡言少语,怎么今天为郑直出头了?
“郭太傅认同郑直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