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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1 / 2)

长庚校学西北一角,波光粼粼之间林立着一栋精致楼阁,楼阁画栋飞甍、华美之极,其势背靠山崖,三面环水,唯中间一条白玉石道通连内外,不时有侍女仆从小心翼翼地垂首从楼内走出。

一名拎着食盒的侍女回头看了一眼关上的阁门,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小声道:“幸好我们出来了,否则只怕要被迁怒。”

与她并肩而行的另一名侍女未敢抬头,压低了嗓音:“小姐的脾性大家早已了解,曦和侍从便是体谅我们一干下人,才让我们先退出来了。”

“只是日驭侍从怕是难逃一罚了……”先前的侍女叹惋道。

“此事也不是我们能置喙的,快走吧。”侍女催促道。

语毕,两人便加快了步子,身影消失在白玉小道的尽头。

一门相隔的楼阁内,白煦的日光被重门阻挡在外,每道窗前都挂了丝竹织制的卷帘,室内清凉舒适,干爽异常。由于光照被阻,难免晦暗,楼中四处摆放了以莹玉雕琢的玉灯,玉灯在暗处自生荧光,光线柔和恒久,竟也将整个楼阁照得明亮通透。

楼阁正中的主座上,一名红衣女子坐靠其间,一只手斜撑着头,双眸半闭,一副倦懒模样。而她身前不远处,一名吊臂带伤男子单膝跪地,垂首以待,身型劲挺,久久未动分毫。

不知过去多久,女子眼睫微颤,终于睁开眼来。她睨了一眼前方跪着的男子,良久,懒声问道:“何事?”

男子伏地叩首,嗓音平静:“属下犯错,请小姐责罚。”

女子背靠在座椅中,眯着眸子舒展了一下腰身,才懒懒从椅上起身,踩在了身前的洁白绒毯上。

她未着靴履,一双光洁小巧的玉足踩在柔软的毛皮间朝前走去,发出窸窣响动。而四周仆侍低眉垂目,不敢斜视。

□□双足停在绒毯边缘,男子正跪在前方一尺外,额贴于地面,静待女子话语。

女子垂眸而视,嗓音清亮低婉,犹如莺啼。

“何错之有?”

“日驭未经小姐同意,为一己之私擅自动用主家令牌,并对平民兵刃相向,触犯家规,有违家训。”

女子仿佛才看到他左腕的夹板细布,眉梢微扬,一双亮丽水润的桃花眼中就流露出勃勃兴致。

“输了?”

“属下技不如人,被人踢断左手腕骨,失去一战之力。”

话音未落,女子却忽然冷哼一声,而后转身几步走回主位,面上一片漠然之色,语调冷峻。

“你的确错了,却不是错在违犯家规。”

她目光直视座前侍从,眉心微凛,明艳夺目的面容上竟显露出泠泠冷意。

“身为我关山明月的侍从,日夜修习,竟输给一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这才是你的过失。”

带伤男子似乎一怔,他沉默片刻,才道:“是属下才疏学浅,请小姐责罚。”

“责罚?”女子扬唇一笑,却有讥讽之意,“责罚你你下次便能将她赢过了?蠢材。”

她有些厌烦地收回视线,而后瞧了一眼身侧一直未发一言的苍色劲装男子,“是什么人?”

沉静寡言的侍从拱手回答:“此人名唤林箊,是校学新生,前日才入得校学,昨日入学考校力战日驭,大放异彩,被顾承恩任为魁首。”

“魁首?”女子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一个音节,“姓顾的老头也是愈发不把我关山家放在眼里了。”

她把玩了一下腕间戴着的银铃手链,听到手链发出的清脆声响,兴趣盎然道:“既然如此,我自是要亲自会会这名后起之秀了。”

日驭惊慌之下抬起了头,他望着座上女子,神情凝重,满面不赞同神色:“此人身手莫测,与我一战时尚未尽全力便让我束手无策,小姐身份矜贵,万勿以身犯险!”

女子白他一眼,颇不耐烦模样:“我的流霞鞭法都已修至第四重了,明心师父说过年轻一辈中我难逢敌手,便是与裴家那人对上也未知胜负,还有什么可怕的。”

日驭还待再劝,却被苍衣男子一个眼神阻住,男子走到关山明月身前,躬身行礼。

明丽女子见他出列,眉目一横,愠怒道:“曦和,你也要劝我?”

男子不卑不亢,姿态恭谨:“属下并非要劝小姐,只是小姐若要去见那女子,须得带上所有侍从,并报予大少爷知晓,否则属下只能违抗小姐命令,传书于府中了。小姐纵要打骂责罚属下,属下也无怨言。”

闻言,关山明月神情悻悻然,蹙眉思索后又道:“带上侍从可以,只是别通报大哥了,否则大哥又要在父亲面前说我四处生事,与直接传信回府又有何异?”

曦和揖首而笑:“听凭小姐吩咐。”

离入学考校过去已有三日,新生的课业已经进入正轨,大家如常上下课,去校厨抢饭,然后回舍馆休息,一切看起来平淡无奇,仿佛试炼那日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课后同窗们窃窃私语时不时瞥来的目光与课上徐夫子刻意刁难她的行径让林箊知晓先前发生的不是一场梦。

林箊坐在用膳处慢条斯理地朝手中的灌汤包吹气,对四周投射过来的好奇目光恍若不觉。

幼儿巴掌大小的灌汤包被木箸轻巧地夹起,其中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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