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忙了一天,吃过年夜饭,已经很困了,张殷和荞花都想睡去了。可是,朱慈爝却说不睡,他要守夜。
“山里的夜,用着守吗?快睡吗,你看灯都要熄了。”张殷催促着。
西南区地除夕之夜都有守夜的习俗,也就是守护一年最后一夜,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寄托对新年的美好愿望。
“师傅,这夜慈爝要守,明天就是永历元年,慈爝要守到天明,迎接元年第一天的到来!”
朱慈爝站起来给灯添上松明,白天他在山上找了很多松明,足够今晚点“长明灯”。
张殷大为震惊,朱慈爝居然记住明天是永历元年,便说:“我也陪慈爝守夜,一起迎接永历元年的到来!”
自从满清入关后,大明王朝节节败退。二十多天前,朱聿鐭称帝,改年号为绍武,尚未进入绍武元年,朱聿鐭就被清军灭杀。
“永历”是朱由榔十多天前登基称帝刚改的年号,永历元年的开启,才标志着进入永历王朝。
朱慈爝作为皇子,亲自迎接永历元年的到来,对他来说是一件极端重要的事。
荞花不知道永历元年的含义,但听朱慈爝和师傅说话严肃的样子,她感觉得到迎接永历元年很重要。
“师傅,我也不睡了,也要陪同师弟守夜。”荞花刚爬上床,又跑了回来。
“好吧!谢谢师傅、师姐陪伴慈爝度过这个不平凡之夜!”朱慈爝的内心深处心存感激。
说实话,他们原先本是麻壳不粘豆杆的三个人,可是命运却把他们拉到这山上,聚到这栋小屋里。
关键是三人经过身份的洗牌,各自找到了合乎情理的位置,构成了和谐的三人师徒世界,彼此的情感已互相渗透。
“荞花,差点忘记了,还有糕点和糖果呢,你去背箩里拿来尝尝。”荞花刚坐下,张殷便想到了糕点糖果。
“好的!幸好我没睡,睡了就亏大了。”荞花笑着到屋角的背箩里抓来一把糖果。
“师傅,这是您的。”荞花将两颗糖果放在张殷的手里,在她心里,师傅享有优先权。
荞花的小手抓的糖果其实只有五颗,将两颗给了师傅,就剩下三颗了,怎么分呢?
她想了想,一只手里捏着一颗,另一只手里捏着两颗,两只手都伸到朱慈爝的面前。
“师弟,一只有两颗,一只有一颗,你要哪只手的?”荞花分糖居然玩起来猜子的游戏。
“我先猜一下哪只手里有两颗糖。”朱慈爝先摸了一下荞花的右手说:“嗯,这只手有两颗!”
朱慈爝发现荞花的手没有什么变化,又摸了一下左手说:“不对,是这只手有两颗。”
这时,朱慈爝感觉到荞花的手抓紧了一下,捏得更紧了,他坚定地选择了左手:“师姐,你打开这只手啊,我就选这只手里的。”
“不行,你只能猜一只手,不能两只都猜,这回不算,重新来。”荞花把手缩了回来,在身后交换了一下,又重新伸出来。
“嗯,我选左手。”朱慈爝这次想都不想就决定了。
“不行,重来。”看来朱慈爝又猜中了,荞花又把手缩回去。
这时张殷悄悄在荞花耳边小声地说什么,大概是教荞花怎么放糖吧。
“来,重选!”荞花的两只手在身后交换了几次,终于伸了出来。
“这次不准反悔了哈?”朱慈爝望着荞花问。
荞花坚定地点头:“不反悔,这一次你再也猜不中了。”
“我还是选左手。”朱慈爝坚定地说,其实他想选右手的,但他想让荞花赢一次,让她高兴一下,就选左手不变。
“哈哈”荞花笑了一声,把左手打开,手心里只有一颗糖果。
“我原说嘛,你这次猜不中了,来,给你。”荞花将一颗糖果塞进朱慈爝的手里。
“你看,这只手里有两颗,师弟,你自己猜不对的哈,别怪师姐多得一颗啦!”
荞花得意地说,但她想了想,将右手里的一颗糖塞给了朱慈爝。
“不要,不是我猜中的,我才不要呢。”朱慈爝故意转过身去,嘟着嘴说,任凭荞花怎么塞,他也不接。
“小气泡泡鸡蛋壳,师姐是逗你好玩的,师姐怎么会分少给你嘛,快接,不然师姐不理你了。”荞花硬将一颗糖果塞到朱慈爝的手里。
朱慈爝接过糖果黑黑地笑着:“师姐,我也是开玩笑的。”
“坏蛋。”荞花发现自己上当,挥手小拳头,在朱慈爝的身上捶了几拳。
……
不知不觉,已经交更了,交更后就是正月初一。
“我们到屋外去迎接永历元年的第一缕曙光吧!”过了丑时,朱慈爝在屋里坐不住了。
“好啊,走走走,在屋里都坐一晚上了。”荞花第一个举双手赞同。
“走吧,我还买有便鞭炮呢?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放鞭炮庆祝永历元年的到来!”
朱慈爝和荞花都兴高采烈了,张殷不忍心扫他们的兴,便也答应了。
来到屋外,远处的群山若隐若现,深黛色的天空闪烁着几颗星星,山风呼呼地刮着,边天渐渐露出一条亮光。
“永历万岁!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