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半路受到埋伏,还好大家反应迅速,没多大损失就逃了出来,走了三天三夜才看见村庄。
“我们现在这落脚休息,调整调整。”顾嘉吉腹部中了一枪,只是简单处理了下。
“我去问问哪里有医院。”副将沈巍扶着他在一处没人的宅子休息。
沈巍看到有个老人在那坐着,上前问:“您好,请问哪里有医院?”
“什么?!”老人的听觉不太好。
“医院!”沈巍大声回答。
“医院?要去县城哩。”
“多远啊?”
“要走好久哩,”他偻着背,指着方向“但前面不远的小镇上有个老中医,也很厉害。”
“好,谢谢啊。”
沈巍想了一下,还是带着顾嘉吉一起先去小镇上看看,实在不行再去医院。
他和一个小兵一起扶着顾嘉吉,往小镇方向走。
途中问了路,幸好不远,顺利找到了那个老中医。
伤口处理好后,最少要静养三天,不能劳累。
于是军队就在这休整五天,再出发。
沈巍在小镇上租了间屋子给顾嘉吉休息,刚敷上药,他行动不方便。
到了第四日,他的伤口才开始愈合,他坐不住,想着下床走动走动。
沈巍怕他不方便,跟在他身后。
镇上的人好奇地看着陌生的面孔,转头又开始忙活起来自己的事情,远处的小孩在嬉戏打闹,玩着追逐游戏。
秀秀跑得快,一直往后看有没有被追上,转头就撞到了顾嘉吉的腿上。
她被撞到在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顾嘉吉,不哭也不闹。
顾嘉吉蹲下,把她扶起来,又摸摸她的头,声音温柔地说:“小心点。”
远处柳楹找出来叫秀秀去吃饭,她在拐角处扭头才看见秀秀站在两个男人面前,更加焦急地跑起来,怕秀秀受到欺负。
顾嘉吉觉得声音熟悉,抬眼就看见柳楹往这边跑来,他一脸不可置信,慌张站起来,不小心扯到了伤口,沈巍过来扶他。
他就这样盯着柳楹越来越近,欣喜若狂。
柳楹一直看着秀秀,走近把秀秀抱起来,才抬头看,愣住,“顾嘉吉?”
“你……”顾嘉吉不知道讲什么了大脑一片空白,她抱起来了那个小孩。
柳楹也有点不知所措,“我女儿。”
她试图让秀秀缓解尴尬。
在找到她之前,顾嘉吉想了很多话要说,在这一刻好像都没什么必要了。
他勉强笑了笑:“很可爱。”
秀秀搂着柳楹的脖子,侧身看他。
“你怎么来这了?”
“经过,很快就走了。”顾嘉吉视线看向他身后,柳楹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吴驭站在不远处。
柳楹点点头,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那注意安全。”
“我先走了。”说完,她转身离开。
秀秀趴在柳楹的肩膀上,朝他挥挥手。
顾嘉吉苍白地笑笑,算是回应。
无力感布满全身,鼻头酸涩,他没看下去,也扭头离开,最后还是不舍,转身看柳楹走到吴驭旁边,一起走远,最后消失。
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想了无数个结局,无数次的相遇,活着不就好了吗,对啊,她活着就好,开心快乐就好,他这样安慰自己。
沈巍是知道柳楹的存在的,他听顾嘉吉说起过,说那是他的夫人,五年前遭遇火灾后失踪。
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找她,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托人打听。
他说,那场大火烧掉了她所有的东西,干干净净,像是没有这个人一样,他回去得太迟。
沈巍看他走进房间,失魂落魄,好像这一迟,就迟了一辈子。
柳楹是十六岁被接到顾家生活,完全是个乡野丫头,规矩礼仪什么都不懂,大字也不识一个。
她见到那些知书达理的人总会觉得自卑害怕,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又喜欢用强硬的性格来伪装。
那是的顾嘉吉刚从军校回来,对于突如其来的妹妹没有太过于惊讶,甚至还教她认字,教她礼仪。
比较只会冷冰冰指责她做错的人,他要温柔得多。
虽然偶尔他们也会拌嘴吵架,但多数都是顾嘉吉在迁就她。
柳楹那时候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他。
订婚是在柳楹十八岁那年顾嘉吉提出来的,顾夫人想了想,虽然柳楹算不上最好人选,至少也是知根知底的,也就同意了。
柳楹自然是满心欢喜,但顾嘉吉还是想往常一样,她以为他只是心底是高兴的。
后来顾老爷病危,顾嘉吉想去投兵打仗。
在他出发的前一天,柳楹为他绣了个平安符,想拿给他。
走到他房门口,听到了他和杜月琴争执,细节已经记不太清了,只是明白了,顾嘉吉喜欢的一直是杜月琴,和她订婚是为了激杜月琴,教她礼仪,让她学习,也是为了让她更像杜月琴。
柳楹心灰意冷,觉得自己可笑可怜,在别人的赌注中动了真心,她把平安符烧掉,称病没有去送顾嘉吉最后一程。
到最后还是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