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是在春天出生的,那天下了很久的雨,柳楹在产房待了十几个小时,才在凌晨四点听到秀秀的哭声。
一声啼哭,划破长空,他在走廊焦急踱步。
吴驭一直想要个女孩儿,而柳楹却希望是个男孩儿,性格像她,活泼些。
但偏偏事与愿违,偏偏是个女孩,软糯可爱,柳楹看了一眼就心软地一塌糊涂。
吴驭更是把她当做宝贝,呵护地无微不至,柳楹都觉得自己地位受到威胁。
开始她以为只要是小孩看见吴驭那张脸都会害怕,不敢靠近,可秀秀偏偏不同,最喜欢吴驭,小时候会爬向他,趴在他身上玩儿,大了些会走路了,还是会踉踉跄跄地走向他。
只要吴驭一亲她脸颊,秀秀就会开心得笑起来。
柳楹喜欢逗她,总是在秀秀快到吴驭身边的时候,把她抱回到原地。
秀秀一脸委屈,坐在地上,嘴一扁就大哭起来,手还不忘朝着吴驭要抱抱。
柳楹走到她面前,挡住她的视线,秀秀见局势不利,又机灵转头朝柳楹伸手。
柳楹转头对吴驭露出得意的笑,将秀秀抱起,走向吴驭,边说着:“还挺聪明的。”
秀秀好像知道是在夸她,一只手抓着柳楹的衣服,另一只手在空中乱比划,“呵呵”笑着,口水流了出来。
等到柳楹靠近吴驭,秀秀又马上朝他伸手,含糊不清地说着:“抱……抱。”
“你个小没良心的,”柳楹把秀秀给吴驭,看着他说,“也不知道像谁。”
吴驭不接招,接过秀秀,把她抱到腿上,捏捏她肉嘟嘟的脸蛋,漫不经心地回道:“像你。”
抬头看了一眼柳楹。
“女孩像父亲,绝对是你。”柳楹瞪着眼睛,试图震慑他。
吴驭轻声笑了下,勾起嘴角,没有在讲话,算是默认她的话。
秀秀看见他笑,也跟着笑起来,趴在他怀里,手朝他脸上伸。
“笑,天天没什么事就只知道笑。”
柳楹抓住秀秀的手,轻轻捏捏。
吴驭前些日子进货的时候带回来一些白色布料,柳楹觉得好看,让裁缝给秀秀缝了一件小洋裙。
她给秀秀穿上,又梳了比较乖巧的头发,打扮一下,活脱脱是个小淑女。
可是她就是喜欢跑,被邻居家的小孩和其他小孩一起去爬树,玩抓人游戏,不过半日,回来的时候,小洋裙就沾了很多泥。
柳楹看到新衣服就脏成这样,洗也洗不干净,被气得不想讲话,转身就交给吴驭处理。
秀秀感觉到柳楹生气了,吴驭蹲下和她轻声解释清楚原因。
她似懂非懂得点点头,走到柳楹面前,抱着她的腿就软糯糯地说对不起,眼睛睁得大大,眼巴巴地抬头看着她,态度诚恳。
柳楹心软,蹲下摸摸她的头,说:“下不为例了。”
秀秀用力点点头。
晚上是吴驭哄她睡觉。
回到房间,他从柜子里拿出来白色的小洋裙给柳楹,和秀秀是一个款式。
柳楹惊喜,拿起来比在自己身上,兴奋道:“你什么时候找裁缝做的?”
“和秀秀同一天。”
“你试试。”
柳楹穿上,刚好很合身,她在镜子前看来看去,又走到吴驭面前:“怎么样?”
“很好看。”和想象中一样。
柳楹看着身上的白色洋裙,突然想起什么,摇了咬唇,才开口问:“你之前是不是给我买过婚纱?”
吴驭愣住,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你怎么知道?”
“你的收据我看到了。”
“当时还没到时间,来不及去取。”原定的时间是那场火灾的两天后。
他觉得可惜,准备了那么久的惊喜,到最后没能给她,但是他不遗憾,他已经见过了她最穿嫁衣的样子。
“所以你从那时就喜欢我了是不是?”柳楹抬头靠近。
吴驭罕见地害羞,偏头躲开。
“肯定是,不然也不会送我婚纱。”柳楹也跟着转过去,“原来你这么早就觊觎我的美貌了。”
“没有,当时只是时兴流行。”
当时崇尚办西式婚礼,他听说会在在教堂立誓,白头偕老,用不相离。
他的辩解太苍白无力,他不敢看她。
柳楹笑着盯着他,洋洋得意,趁他不注意,垫脚亲他的侧脸,又迅速离开。
吴驭拉回,缓缓低头靠近她的唇。
“哇……”秀秀突然大哭起来,她醒来发现爹娘都不在。
两人听到哭声一怔,匆忙跑去哄她。
吴驭抱起她,轻轻拍打她的背安慰她,柳楹站在一旁温柔哄她。
哭啼声渐渐弱了下去,两人相望一眼,无奈一笑,第三次分房睡行动,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