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乐出去后,遇静将一封信呈给她:“这是虞氏所写的请罪书。”
她打开略瞥了一眼,内容触目惊心。
“臣虞氏嫉妒成性、残害嫔妃,有负天恩,实在满心惭愧,夜夜惶恐难安,故特请罪,不敢求陛下太后宽宥,但愿能以己之身赎罪。
臣戴罪之身,实不敢烦陛下,愿陛下长乐无极……”
赎罪?
怎么赎罪。
遇静一边走一边道:“信送出来之后,在虞氏的清净水榭外抓到了贺兰承使的贴身宫人多其,他正往虞氏宫里送吃的,东西太医检查过了,里面放了□□,虞氏若是吃下,那就必死无疑了,人现在正扣在清净水榭外,沈侍君看着呢。”
沈廷瞧见萧乐来了,连忙迎上去,抓着她的袖子上下打量:“没事吧?”
萧乐临宴会前有同沈廷说过,他有点放心不下,但萧乐嘱咐他今日宴会她顾不上后宫,幕后之人说不定会有动作,所以他也就没跟着去。
萧乐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沈廷这才放下心。
他回身,踢了一脚多其的腿:“带进去审问。好你个狗东西,终于让我逮着了吧,我看你这次怎么狡辩。”
沈廷是真的没想到,贺兰君卓看着每天活蹦乱跳没心没肺,跟虞乔关系也好,竟然会下毒害他,栽赃给虞乔不说,还要杀人灭口。
年轻人身体素质就是好,原本太医预计沈廷要好好修养半个月才能恢复如初,不想他只用了不到十天就能活蹦乱跳。
虞乔就听见外面乱哄哄的,不多一会儿说皇上到了,他心里一喜,没想到贺兰承使的法子朕好用,写完陈情书,陛下马上就被感动了。
他思前想后几天,觉得事情蹊跷,怎么就那么巧沈廷被人下药结果他对薄荷过敏,这个药就没下成呢?说不定就是沈廷这个贱人自导自演的,就是为了栽赃陷害他,他一定要好好同陛下解释。
虞乔被人带了出去,原本满心欢喜,却在见到地上跪着的人之时笑容僵住。
贺兰君卓和多其?
萧乐累了一天,刚才宴会上那一闹也着实耗费精力,人都已经揪出来了,她让沈廷自己审,她撑着下巴,坐在上首静静看着。
沈廷抱着肩,在殿里走了一圈儿,心里有点激动,这是他第一次审犯人!
咳咳,他一定要庄重!一定要威严!
“据我所知,自从虞乔搬进清净水榭后,后宫只有贺兰承使一人常常来看望。”
贺兰君卓瞥了多其一眼,后者低下头颤抖着。
“臣向来与虞乔交好,不忍心看到他落寞,所以常常来宽慰,不知沈侍巾是何意?”贺兰君卓一脸茫然,又看向萧乐,“陛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半夜要将臣召到此处?”
沈廷也茫然了,看向萧乐,贺兰君卓难道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萧乐冲他轻轻摇头,示意他继续。
沈廷这个蠢蛋。
“你还敢说自己不知道?清净水榭从始至终只有你和你的宫人来过,今日你的宫人不仅给虞乔送来了掺着□□的食物,还唆使他写下认罪书,试图伪装成畏罪自杀,你敢说这些你都不知道?
那日陛下说要调查所有来过清净水榭的人,你当即就要阻拦了,如果不是你,你阻拦什么?”
沈廷壮了壮气势,逼问他。
他回头看了眼萧乐,萧乐略微点头,对他的表现很满意,沈廷骄傲起来,挺起胸脯,不枉他从抓到多其开始就在心里打腹稿,也不枉他穿越之前看了那么多宫斗小说和电视剧。
沈廷说得急,贺兰承使眼眶都红了,他大声为自己辩解:“陛下,陛下臣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啊,那日阻拦陛下查问来过清净水榭的人,臣的确有私心,臣怕惹祸上身,所以想着若是能先搜查出别的证据就好了……”
他还没说完,多其便冲上前去磕头:“陛下,此事我们侍君当真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奴婢一人所为。
是奴婢瞧不惯沈侍巾得宠盛气凌人,知道一品红的汁液能令人毁容,所以每次陪同侍君看望虞主子时候便偷偷采集,想要毁了沈侍巾的容貌,期望陛下的目光能从沈侍巾身上转移到我们侍君身上……
今日给虞主子投毒和鼓动他写请罪书,都是奴婢瞒着侍君偷偷做的,就是希望能抹去痕迹,有朝一日不牵连我们侍君。陛下若是不信,可以问太医院,事发前日,不止虞主子的宫人去过太医院,奴婢也去过……人证物证俱在,奴婢不敢抵赖。”
“当真是你做的?”贺兰承使闻言,又是震惊又是痛苦,不敢相信地看着多其。
多其含泪点头:“奴婢实在见不得您受冷落……”
贺兰君卓骤然哭起来,哭得声嘶力竭,他缓了许久才涕泪肆意地冲着沈廷叩首:“陛下,陛下就算是多其做的,就算有人证物证,也还请饶恕多其吧……多其是因为对臣太过忠心才起了歹念,是臣没有管教好下人,陛下您念在多其初犯,还请饶恕他吧……臣不远万里而来,身边只有这么几个亲近的人啊……”
他抓着多其的胳膊,摇晃:“你快磕头,让陛下饶你一命……”
贺兰君卓说得恳切,哭得梨花带雨,让人好不心疼,任谁看了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