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薄凉,阴风阵阵,一轮血月悬于空中,月光照在周围的云层上,反射着诡异的红光。迷雾般的丝状云层随风散开,照映出了月色下女人的模样。
睡梦中的女人紧皱着眉头,双手攒着被角,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耳边是窸窸窣窣的响声,床头边上时钟一分一秒地走着,轻微的滴答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砰——”
伴随着划破天际的枪声,子弹贯穿了月色下女人的肺部,鲜血喷涌而出。
下一秒,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转瞬间只剩下一片火海,女人丧生在火光中。
!
床上的女人从睡梦中惊醒,惊魂未定。几秒钟后,意识到现状的她从中缓了过来,摸了一把额头上冰凉的汗珠,闭上眼睛松了口气。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啊……
门外又响起了窸窣的声音,她神经一紧,起身开灯。
门外的声响立马消失。
就在此时,枕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五条凛音拿过手机,显示的来电人是“玛格丽特”。
那个fbi的女人……为什么会突然找她?
“五条小姐,方便见个面吗,有些事情想告诉你。”女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五条凛音皱了皱眉。
“什么事?”
女人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是关于秀一的。”
五条凛音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赤井秀一……
没想到还能再听到他的名字。
她瞥了一眼旁边的闹钟,已经是十一点半。
“现在?”
“对。米花酒吧。”
“我知道了。”
五条凛音挂断电话,眸子里染上了一丝愁绪。fbi会在这个时候联系她这个前女友,恐怕没那么简单,而且玛格丽特……
麻烦的女人。
忽地,她看见了手机上的日期:11月13日,星期五。
13号星期五啊……还是小心点为好呢。
简单收拾一下,五条凛音拿着钥匙打开了门。
门开的瞬间,女人眉心一紧。
门口有残留的烟味。
她转头看向隔壁的新搬来的那户,男人提着水壶给阳台上的花浇水,门口还堆放着未收拾好的行李。
“晚上好。”男人直起身来笑着打招呼道。
五条凛音礼貌性地微笑了一下,提了提肩上的包,转身下楼离开。
男人放下手中的水壶,一抹诡异的笑爬上了嘴角。
——
五条凛音按照玛格丽特的要求来到了酒吧。
已是深夜,店内也只有角落里零散的几桌,暖黄的灯光将整个酒吧衬得十分静谧,小提琴与萨克斯合奏的古典乐舒缓而悠扬。
吧台上,金发女人一身黑色的西装,碧蓝色的眸子空洞无神,直直地凝视着面前那杯淡黄色的鸡尾酒,杯沿上晶莹剔透的盐霜闪着细碎的光。
五条凛音上前,拉开椅子隔了一个位置坐下,服务员给她上了一杯冰水。
“有什么事?”
“五条小姐你……”女人将那杯鸡尾酒推到了她的面前,“知道这种酒吗?”
五条凛音瞥过一眼,“我对酒不了解。”
女人笑了笑,轻轻摇晃杯中的酒液,“这种酒,名叫玛格丽特。”
“是吗,和玛格丽特小姐同名呢。”
五条凛音淡淡回了一句,凝视着面前玻璃杯中的冰块,冰块轻轻晃动,冒着水泡。
玛格丽特笑了笑,说道:“这款酒是以调酒师的恋人名字命名的,他的爱人玛格丽特不幸中流弹身亡,男人就用两人相恋之地墨西哥的国酒龙舌兰制作了这样一款酸甜的鸡尾酒,而杯沿上的盐霜……是蓄在眼眶里想哭却流不出的眼泪。”
“……很适合你的哦,五条小姐要不要试试?”
五条凛音握紧了拳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是说……”玛格丽特背过了脸,“他死了啊。”
五条凛音的手指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
“……赤井秀一。”金发女人缓缓吐出几个字。
五条凛音的瞳孔有一瞬间的颤动,随即端起桌子上的冰水喝了一口,淡淡地应了一句:“是吗。”
玛格丽特嗤笑了一声,“你还真是够薄情的啊。”
五条凛音笑了笑,“毕竟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劳烦玛格丽特小姐特地告诉我,葬礼需要的话我倒是会去的。”
玛格丽特垂下了眸子,唇角勾起一抹看不见的笑,“不用了,会有人陪他去的。”
“不过毕竟相识一场,不喝一杯吗,他确是因公殉职的,就当祭奠英魂。”女人将那杯玛格丽特端起递到了她的面前。
五条凛音不愿多留,接过酒,小小抿了一口,将剩下的倒进了旁边的烟灰缸。
“告辞。”
玛格丽特紧紧握着那只空的玛格丽特杯,下一秒杯子碎裂,碎片割破了她的手心,眼泪落下和鲜血混杂在一起。
她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
——
漆黑的夜空飘着牛毛般的细雨,秋风将整齐的雨线吹散